當著榮華長公主的面,還有個一心護妻的連翊,宋老夫人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好找借口繼續斥責沈窈。
她拉著臉坐下來,故意無視沈窈,拉著孟氏的手笑得慈祥,把她從頭到尾夸了一遍。
孟氏暗暗叫苦,臉上的笑容幾乎撐不住。
在場的人哪里看不出宋老夫人的小心思,不過她這把年紀了,如此幼稚的行徑,榮華長公主都懶得多看一眼。
連云舒卻是個傻的,以為宋老夫人的舉動在打沈窈的臉,看向沈窈的目光得意又不屑。
好巧不巧,這一幕被連翊看了個正著,當即皺眉訓斥:
“阿窈是你嫂子,你這是什么眼神?”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看向連云舒,就看到她來不及從沈窈身上收回來的輕視的眼神。
被連翊懲罰過幾次,連云舒最是畏懼他,當即嚇得矢口否認:
“沒、我沒有,是、是頭發沒有梳好扎到眼睛了,我沒有瞪二嫂!”
連翊冷冷道:“最好沒有!”
連云舒縮了縮脖子,立即低下頭不敢對視。
這副慫樣,看得寧安侯直蹙眉。
大過年的,他不好說什么。
許氏看了沈窈和連翊一眼,帶著嗔怪的語氣訓斥女兒:
“早上還吵著要去找你二嫂玩,現在見到人倒是連話都不敢說,平白讓你二哥誤會。”
這話說的有意思,好似沈窈是洪水猛獸,連翊好賴不分。
連翊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不在乎大房的看法,卻不允許妻子被惡意誤解。
“原來云舒想來找我玩啊,這段時間我一直待在府里,云舒想找我玩隨時可以。”
沈窈像是沒有聽出許氏話里的歧義,笑瞇瞇地看著不敢抬頭的連云舒:
“半個月前云舒來過梧桐院,后來我千盼萬盼也沒盼到你,還以為云舒不喜歡我這個二嫂。”
胡說八道誰不會,她也是長嘴的。
果然,連云舒還算漂亮的臉蛋扭曲了一瞬,說話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二嫂哪里的話,云舒是看二嫂懷胎辛苦,才不敢前去梧桐院多打攪。”
沈窈恍然大悟,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我沒有云舒想的這么脆弱,不然也處理不好府里的諸多事務。以后云舒想找我玩,可以隨時來梧桐院,你愛吃的零嘴,隨時給你備著呢。”
這話這語氣,完全是嫂子真心實意疼小姑。
連云舒聽得差點翻白眼,當著一屋子人的面,她不得不笑著領情:
“多謝二嫂,云舒會去的。”
沈窈做足面子情,沒再盯著連云舒不放,只與連翊低聲討論小桌上的茶點。
待祭祖的時辰一到,寧安侯便帶著所有人來到祠堂。
祭品早已準備妥當,進行了一系列繁瑣的祭祀儀式后,沈窈走到連翊身后,悄悄活動了下酸麻的腿腳。
順便將凍得冰冷的手,不客氣地塞進連翊的掌心。
祠堂里沒有炭盆,也沒有地龍,加上這里僻靜,平日鮮少有人過來,因此缺乏人氣,比府里其它屋子要陰冷的多。
連翊立即握緊沈窈的手,背著人往更加溫熱的袖籠里塞:
“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出去了。”
宋老夫人看到這一幕,暗罵一聲“沒規矩”,卻沒有出聲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