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壓抑著怒火送走鄭家人,就來到連云舒的閨房,罕見的痛罵這個疼愛多年的女兒。
連云舒一開始不服氣,吵著鬧著要退婚,還要找沈窈的麻煩,讓沈窈給她賠禮道歉。
見女兒如此蠢笨,許氏后悔不迭,撫著自己的胸口直喘氣,流著淚說沒有教好她。
最后連云舒又哭又鬧,許氏狠心甩了她兩耳光,直接給她禁足,一直禁到半個月后上喜轎。
教訓完女兒,許氏從自己的嫁妝里,忍痛拿出一只貴重的玉手鐲,親自來到梧桐院找沈窈。
既是賠罪,也是道謝。
今日若不是沈窈果決處置,放任連云舒鬧到鄭家人面前,這件事怕是難以收場。
鄭家的權勢是不如寧安侯府,但是鄭家在京城是大族,族中出息的子弟不少,在朝中和民間頗有聲望。
真讓連云舒鬧出退婚的丑事,不提鄭家會不會善罷甘休,寧安侯府都容不下她。
沈窈給連云舒的兩個巴掌,許氏不僅不敢出指責,還要陪笑感謝她。
果然,許氏感激中帶著歉意:
“翊兒媳婦,你妹妹不懂事亂說話,伯母已經教訓過她了。等過幾日她冷靜下來,伯母就讓她過來給你賠罪。”
沈窈笑容淺淡,看不出情緒:
“伯母重了,我身為嫂子,不會跟小姑子計較,這賠罪就不用了。”
就憑連云舒這副性子,根本不可能真心賠罪。
她也不想去看連云舒那副蠢到掛相的臉,這賠罪就免了吧。
只要捱到連云舒出嫁,不管她在鄭家如何作死,都不管自己這個隔房嫂子的事。
許氏摸不清沈窈是真不介意,還是假裝不介意,話里依然在為連云舒打算:
“云舒若是有你一半懂事,伯母也不會為她愁白頭發。只是一筆寫不出兩個連字,便是日后她嫁到鄭家,也還是連家的女兒,指望你們兄嫂給她撐腰。”
沈窈收起臉上客套的笑,話語十分敷衍:
“云舒還小,以后會懂事的,伯母不必憂心。”
許氏心里著急,想開口為女兒說好話。
只是不等她開口,沈窈突然蹙眉,捂住小腹一副難受的模樣。
綠柳急忙上前:“夫人,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沈窈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虛弱:
“不礙事,可能是這兩天累著了。”
綠柳等一眾丫鬟聽罷,趕緊扶住她往內室走:
“夫人,你快去床上躺下,奴婢馬上去請府醫!”
沈窈沒有動,面露歉意地對許氏道:
“伯母,侄媳有些不舒服,請恕侄媳招待不周之罪。”
許氏哪敢再提連云舒的事,神情看起來比丫鬟們還急:
“你是雙身子不能大意,快回房好生歇著!”
沈窈點點頭,這才在丫鬟們的攙扶下離開。
許氏看著她的背影,無力地嘆了口氣,心里直罵女兒不爭氣。
看沈氏的樣子,明顯是記恨上云舒。
日后舒兒在鄭家受委屈,指望沈氏給她出頭怕是不行了。
說不得沈氏還會吹枕頭風,攔著翊兒不許給舒兒撐腰。
想到這里,許氏的眸光暗了暗,看了眼內室的方向,不甘心地離開梧桐院。
做戲做全套,很快府醫急匆匆地趕來為沈窈把脈。
自然是沒把出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