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太陽小了一點兒,天空湛藍湛藍的。
程迦坐在溪水里,長發濕漉,說:“都到這里,我也不能跑了,給我解開。”
彭野皺了皺眉,專注地給她上藥,說:“先綁著。”
程迦翻了個白眼。她轉眼又見他手肘上的傷,傷得并不輕。
“你不是說沒事兒么?”
彭野:“是沒事兒。”
程迦:“你還是給自己上點兒藥吧。”
彭野于是胡亂包了點兒藥上去。程迦覺得他是在應付她。
彭野喂程迦吃了幾粒消炎藥,程迦說:“你也吃點兒啊。”彭野于是也吃了幾顆。
彭野套上t恤,把水里的沖鋒衣撿起來穿上,又把程迦拎起來,說:“走吧。”
程迦:“哪兒去?”
彭野下巴指指樹林外的一座沙丘:“那兒。”
程迦說:“把我松開。”
彭野腦子里回想起程迦說的那句話:“咱們都別越線,行嗎?”
也是,他進了她的身體,沒進她的心;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看她一眼,說:“求我。”
程迦不求。
彭野:“不求就不解。”
程迦冷哼一聲。
走了幾步,程迦道:“給我把繩子解開,我要尿尿。”
彭野回頭,瞇起眼睛:“真要尿?”
程迦說:“憋不住了。”
彭野走過來,摸她的腰。
程迦后退:“干什么?”
彭野:“你不是要尿尿么,給你脫褲子。”
程迦:“不要你脫。”
彭野:“又不是沒看過。還干過呢。”
程迦掙開他,退后一步,腳在沙里沒站穩,一屁股坐地上。
彭野居高臨下俯視她,問:“還尿么?”
程迦不吭聲。
彭野拎著繩子把她提起來,拉著繼續走。
翻過那座沙丘,還是沙漠。
但地面很硬,只是表面覆一層黃沙,和之前綿軟的沙漠還不一樣。
沒有風,藍天與金沙都是靜止的。空氣里有一絲微微的燥熱。
程迦的目光跟著彭野走,看見滿世界黃沙里有一塊顏色不太對。
彭野走過去,掀開一層黃色,露出墨綠,像撕了道口子。
他拉起一角,用力一扯,油布抖落下一層沙。一輛墨綠色的東風越野憑空出現,變魔術一樣。
程迦一愣:“這車是……”
彭野說:“我的。”
程迦問:“你車怎么會在這里?”
彭野隨意答:“前些天石頭和十六去羌塘追查黑狐的線索,那時我和桑央剛好日常巡查到這兒。我們過去和他們會和,但不需要那么多輛車,費油。剛好村子里有人趕車去風南,搭了便車過去,就把車停這兒了。”
“……”程迦,“你開始說來這兒,是來找車,不是來休息?”
彭野收拾著油布,展開了用力一抖:“是。”
沙塵飛舞,程迦皺著眉,扭頭后退。
程迦手綁在身后,動了動:“你早說這兒有車,我們至于吵架么?”
彭野弓著腰疊油布,抬眸看她一眼:“就是想找個由頭收拾收拾你。”
程迦:“……”
彭野知道班戈村長去格爾木了,不準回沒回來。他來撞運氣,提早告訴她,萬一沒拿到鑰匙,她會極度失望。
他打開車門,探身進車廂拿東西。
程迦抿唇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說:“收拾夠了沒,準備什么時候把我松開?”
彭野扶著車門,頭也不抬,還是那兩個字:“求我。”
程迦轉身就走。
“去哪兒?”
程迦:“你不給我解繩子,我去村里找人。”
彭野一腳踩住地上的繩子,程迦就走不了,掙半天也斗不過他的腳力。
彭野看她扭半天,笑了笑,彎腰把繩子撿起來,綁在車旁的一株小樹苗上,真把她當羊放了。
程迦:“……”
彭野綁好了,說:“時間還早,開車過去不到兩小時,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清理下車子。”
程迦:“不趕過去?”
彭野:“最好踩著太陽下山天快黑的時候到達。”
程迦:“為什么?”
之前彭野想著拿相機要趕路;剛在溪水里一沖,冷靜了。他說:“假如有突發事件,黑夜里人好躲藏。”
白天視線清晰,他們兩人太危險。
程迦明白了,問:“離太陽下山還有多久?”
彭野:“四五個小時。”
程迦:“那我上車睡覺,你把我繩子解開。”
“不解你也能上車。”彭野不搭理她了,從車內拿了抹布,清理車上的黃沙。
太陽小了些,沒那么曬了。
沖鋒衣被風吹干,彭野脫下來扔在一邊。t恤還是濕的,緊巴巴貼在身上。
他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程迦背著手無所事事站在一旁。她身上的濕衣服在緩慢蒸發水分,有些燥熱。
她掙了掙手,還是松不開。她盯著彭野看,輕輕咬了牙。
求他?
彭野彎著腰擦干凈車前蓋,直起身去擦擋風玻璃。
程迦攔到他跟前,仰起腦袋,表情平靜:“給我把繩子解開。”
彭野垂眸。
她淡定從容:“彭野,現在我想,你,。”外還是那句話。
彭野瞧她半晌,捏著她的下巴搖了搖,說:“你覺得我會上當嗎?”
他笑笑,繞開她要走。
程迦退后一步,攔住他的去路:“給我解開。”
彭野還要走,程迦,靠近他身體,……,……就是攔著他,,不讓他走,攔著不動。
彭野背脊一僵,陡然停住腳步。
程迦淡淡勾起唇角。
她踮起腳尖,仰頭,拿臉頰?蹭了蹭他的脖子,還有他的耳朵。
她腦袋挨著他,偏用一種他平時想聽她又偏偏不給的溫柔,聲輕如絲,柔柔地在他跟前呢喃:
……
“把我松開……”
彭野陡然緊掐她……。
她吃痛地渾身一顫,,,卻掙不開繩子。
她轉身背對他,濕漉的頭發蹭在他臉上。
……她頭發上的水滴滴在了沙地上,進他t恤,省略。……
給他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