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在旁邊訥訥地解釋道:“仙長大約沒怎么出過明明谷,前兩年天災連年,之后又有安平王造反,打了三年多,朝廷又是征徭役又是要稅……沒緩上來呢,可能招待不周了,仙長不要見怪……”
程潛搖搖頭,心情多少有點復雜,。
直到此時,他方才有種百年風波過,換了一重人間的感覺,一時間,他覺得手里那把招搖過市的“盤纏劍”都顯得扎手起來,程潛暗自掐了個手訣,將那劍隱去了。
就在這時,有什么東西觸動了他無意中外放的神識,程潛驀地一轉頭,身后樹影斑駁,什么都沒有。
年大大大大咧咧地回頭問道:“師叔,你干什么呢?怎么還不走?”
程潛心道:“被人盯上了,你這蠢貨。”
但他心里罵歸罵,面上卻沒露出來,只收回神識,裝作不知情,沉默著繼續往前走,一路跟著六郎來到了停放尸體之地。
年大大屁顛屁顛地湊上前,說道:“師叔,我聽同門們議論,好像都說此事是鬼道魔修干的!”
“噬魂燈么?確實噬魂燈煉鬼影的時候需要童男血,”程潛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鬼道祭燈需要的血,得是活人身上剛抽下來的,不多,不至于一次就將人至死,但反復幾次,人也就不行了,這個人身上的血也就不能再用,所以死于噬魂燈的人不會像他們這樣,完全血盡而亡——何況噬魂燈乃是天地至陰之物,哪有那么多盞?”
年大大一時間心里更是充滿了崇拜:“師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程潛對上他那雙無知的大眼睛,突然感覺這貨連解悶的價值都沒有——他實在太煩了。
盛夏酷暑,放了好幾天的尸體已經爛得發臭,掀開裹尸布,里面蒼蠅嗡嗡亂飛,飛到了程潛跟前,一窩蜂地又都給凍跑了,在年大大嘆服的目光下,程潛不怎么在意地把手放在了一具小孩尸體身上,頃刻間,只見一股黑氣從那尸身上躥了起來,直沖云霄,在半空中化成了一張黑漆漆的鬼臉,一見程潛,立刻要倉皇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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