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李謹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壓著他的是一頭兇猛卻美麗的獸,下一刻就會咬碎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吞噬入腹。
詭異的是,他竟然愈發的興奮了他也不正常了?!
“少帥,等等!”李謹扯住樓少帥腦后的發,“我還有事唔!”
嘴又一次被堵上了,李謹終于意識到,當一頭老虎吃東西的時候,是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斷他的,除非突然蹦出另一頭老虎。可惜李謹不是老虎,只是被老虎按在爪子下邊的肥兔子而已
一切結束之后,李謹幾乎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趴在床上,看著樓少帥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試了試茶溫,回身扶起他,將茶杯送到他的嘴邊。
李謹很想一口咬在送到嘴邊的手指上,但在考慮清楚此舉會造成何等嚴重的結果之后,果斷放棄了這一念頭,乖乖喝了半杯茶水。
余下的茶水被樓少帥一飲而盡,看著樓逍上下滾動的喉結,李謹突然覺得自己又有些渴了。
“叫我回來,為什么事?”樓少帥靠坐在床頭,抱起李謹,拉起被子蓋在他身上。
一句話提醒了李謹,他頓時清醒了:“我和丹麥人買了一批搶。”
“丹麥?”
“丹麥原裝生產的麥德森機槍。”李謹嘗試著撐起身子,卻發現很困難,只得老實的繼續窩在樓少帥懷里,“和上次在滿洲里從老毛子手里繳獲的那挺一樣,軍工廠的杜經理一直念叨,說這個槍好。”
“恩。”樓少帥拉了拉李謹身上的被子,“買了多少?”
“六百挺,外加十萬發子彈。8mm口徑的,和毛瑟步槍子彈通用,軍工廠里現在就能生產這樣的子彈。雖然還要靠大量的人工,不過咱們最不缺的就是人。”
“六百?”
“六百。”李謹打了個哈欠,“若是中途不出問題的話,五月之前就能到手。不過中間的一些關節還要找人疏通一下,花點錢沒關系,別遇上不開眼的把這些槍劫了,那更費事。”
“恩。”
“至于槍到手怎么分,少帥看著辦。這批軍火就當是‘勞軍’了,不和姜瑜林收錢。可也得和姜部長說一聲,要想照著獨立旅給北六省所有軍隊換裝,按照以往的價格可不行,得加點”
李謹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后,只剩下有些重的呼吸聲。
樓逍低下頭,大手拂開李謹的發,在他的額前落下了一個吻,抱著他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第二天,李謹醒來后伸手一摸,身邊果然沒人了。
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自鳴鐘,九點一刻,比起以往,今天算是起得早的。果然人的適應力是無窮的,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哪怕他被樓少帥折騰一晚上,也照樣能在早上六點準時起床,前提是,樓少帥不會想在早上再折騰他一回。
用過了早餐,李謹去見樓夫人,這幾天他大概會很忙,李家和工廠要兩頭跑,家里的一些事恐怕會顧不上。
“不用擔心,有我在呢。”樓夫人擺擺手,“就只有睿兒的百日宴,到時我讓你姨媽來幫忙就是了。”
樓二少的大名終于定下來了,泰山大人的親筆信一出,樓大帥抗議也沒用。當得知樓二少被冠名樓睿之后,李謹也為樓二少感到高興,不用被人叫山炮了,可喜可賀。
接下來的幾天,李謹果真忙得像個陀螺一樣。忙歸忙,倒也不乏有好事發生,最讓李謹高興的是,在幫喬樂山解決了缺少實驗對象這一“小問題”之后,青霉素的研制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李,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喬樂山將李謹拉到一邊,避開那幾個正拿著實驗報告,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助手,用生硬的國語摻雜著英文,盡量清楚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你說,想引薦一個朋友給我,他也是個化學家?”
“對。”喬樂山點頭,“他的能力很強。只是性格有些古怪。”
喬樂山一邊說,一邊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有些微妙,但他很快拋開了這種感覺。
“我需要幫手。”喬樂山聳了聳肩膀,“這些助手的能力遠遠不夠。”
雖然他拿著比別人高幾倍的薪水,但負擔的工作也是與他的薪水成正比的。這些實驗室的助手在其他方面都沒有問題,唯一的缺點,就是只能做“助手”。因此,他需要一個能和自己站在同等位置的幫手,這樣,在實驗中遇到難題的時候,才不會只能自己撓頭。
“我知道了。”李謹說道:“這件事我要先和少帥商量,實驗室關系有多大你也清楚。”
喬樂山表示理解,不過他告訴李謹,樓少帥和丁肇認識,只是兩人不太合拍。
“怎么說?”
“這個,你親眼見到丁肇就能明白了。”喬樂山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所以,老板,就當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你難道不想見到樓變臉嗎?”
李謹:“”說實話,他真不想。讓一頭老虎變臉,是好事嗎?
民國五年,公歷1913年1月29日,在床上躺了幾天之后,李老太爺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在彌留之際,李老太爺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睜開了眼睛,嘴唇也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離他最近的老太太俯下身,將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聽清他吐出的幾個字之后,臉色變也未變,只低聲說道:“你安心去吧,活人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若是死了,正好你們父子祖孫在下邊團聚。”
老太太的聲音壓得極低,除了李老太爺,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李老太爺的眼睛瞪得極大,喉嚨里發出了嗬嗬的聲音,在不甘心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這天恰好是小年,七天后就是除夕,老太爺的后事早就開始準備,棺木壽衣都是現成的,請人看過日子之后,老太太做主,免去停靈七天,趕在2月3日,農歷十二月二十八這天下葬。
另外讓李三老爺親自去和沈家說一聲,錦書要為李老太爺守孝,出嫁的日子得再等一年。遇上這種事,沈家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李老太爺的事情出得太突然,誰也沒辦法預料。
李三老爺和三夫人離開后,老太太把屋子里的丫頭都遣出去,獨自靠坐在床邊,神色間突然變得有些茫然。自她十五歲嫁進李家,幾十年過來,就像是踩在刀口一樣。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公公,嚴厲的婆婆,和長輩房里人私-通的丈夫,親手撫養長大卻害得親子絕后的庶子
如今,這一切都算是有了結果。
深深嘆了口氣,現在就只剩下錦書那件事了。李蘊糊涂了一輩子,臨死倒是做了件好事,至少能讓她再把錦書多留一年,一年的時間,怎么也能想辦法把她的性子扳過來。
至于錦畫,或許該和謹說說,給這孩子找個好點的人家,比起錦書,這孩子好歹算是個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