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第二百三十六章
七月中旬,德軍在西線展開第五次攻勢,也是戰爭結束前,德軍最后一次大規模主動進攻。
震天的炮火中,德軍士兵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沖鋒,聯軍構筑的防線幾乎要被德軍瘋狂的攻勢擊潰,但也只是幾乎。
持續了三天的戰斗,攻守雙方均損失慘重,在付出了十五個師的代價之后,德軍仍沒能攻破聯軍的防線。接連幾次大規模進攻,使德**力消耗殆盡,物資匱乏,前線的士兵只能靠黑面包和土豆充饑。
德國最高統帥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得不下令停止進攻,軍隊開始有計劃后撤,同時加固興登堡防線,在阿爾貢地區設置嚴密的防守,帶刺的鐵絲網,爆炸性和非爆炸性障礙物連成一片,重機槍被集中起來,很顯然,德國人已經在為“最壞”的情況做打算。
七月十八日,協約國的首腦們終于艱難的達成了一致,聯軍的最高統帥福煦下令,在西線對德軍發起全面反攻。
“德軍已經衰弱,這是打敗他們的最佳時機!”
“奪回失去的土地,將日耳曼人趕出去!”
法軍,英軍,比利時軍枕戈待旦,華夏遠征軍和美國遠征軍也接到了作戰命令,就連一向習慣打醬油的面條軍,也在不久前的皮亞韋河戰役取得勝利,信心倍增,計劃對奧匈帝**隊發起更大規模的進攻。
海面上,英美聯合艦隊徹底封鎖了大西洋,天空中,索普維斯火蜥蜴和華夏的黑旋風,成為了最引人注目的風景。
地面上,坦克,裝甲車,各種口徑的火炮也張開炮口,英法兩國格外的“大方”,給華夏遠征軍送來大量的武器和彈藥補給,100mm口徑以上的火炮就有三百門,還有裝甲車,重機槍以及成噸重的炮彈。
或許是樓少帥之前“拒戰”的借口發揮了作用,也或許因為美國新一批援助物資抵達,總之,聯軍上層對華夏遠征軍的態度的確是今非昔比。
“這是一支值得重視的力量。”
聯軍的前線指揮官,總結華夏遠征軍之前參與的幾次戰斗,得出結論,華夏人會打仗,至少比美國牛仔更值得“信任”。
在康布雷,在亞眠,華夏遠征軍都發揮出了相當可觀的戰斗力。
“無法相信。”
十年前,這個國家還是任人瓜分的一塊肥肉,清國的老太后和拖著辮子大臣們,還在對歐美人甚至是日本人卑躬屈膝,如今的華夏卻接連打敗日本,俄國,不久前還從俄國手中奪取西伯利亞的大片領土,沒有人能夠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正如英國駐華全權公使朱爾典發回白廳的電報,“為取得華夏的友誼,大不列顛可以放棄部分利益。”
白廳接受了,也這樣做了。
在華的租界,海關,一一歸還,英國人在華夏大地上的“特權”也被廢除,華夏人得到了“想要”的,接過了英國人遞來的橄欖枝。但是,傲慢自大的約翰牛沒有預能力,無法提前預知,這一切還遠遠不夠。
華夏不再是任人宰割瓜分睡獅,古老的東方巨人從沉睡中蘇醒,握緊了拳頭,向世界發出了屬于華夏民族的聲音。
原有的世界格局必將被打破,這一天,即將來到。
七月二十日,李謹接到了樓少帥從歐洲發來的電報。
協約國的反攻已經開始,最先燃起戰火的是馬恩河,擔當主攻任務的是法軍第十集團軍。福煦的安排出乎預料,聯軍并不看好已經麻煩纏身的法**隊,法國人卻表現得讓人大跌眼鏡,他們仿佛又變成了那支死守凡爾登的軍隊,年輕的士兵褪去了迷茫,變得勇猛頑強。
華夏遠征軍的戰場在亞眠,暫時沒有接到出擊的命令,樓少帥給李謹發電報時,幾萬兵哥正捧著碗捏著鼻子喝中藥。這個場景嚇到了他們的鄰居,一連三天,兩軍陣地的交界處都沒見到美國牛仔的身影。
樓少帥的電報“很長”,仔細數一數,足足有二十一個字,險些讓李謹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拿著電報紙左看又看,這真是樓少帥發來的?不是旁人代筆?
可無論是話中語氣還是末尾署名,都是樓少帥無疑。李三少也只能告訴自己,應該只是樓少帥心情好,或者該說,簡直太好了
七月二十二日,北六省廣播和報紙上開始出現“流行性感冒”的消息,對國人來說,這是個新鮮事。不過按照報道中說的,采取一些措施預防也不是壞事。在外地做事的大都收到了家人的電報,其中,跑船的對此最為重視。
中藥鋪提前得到消息,早已備下足夠的藥材,按經年老大夫的醫囑,份額限量,足以供應六省內的需求。
藥不是飯,起到效果就好,吃多了也沒好處。
滬上和青島等地效仿而行,期間有不法商人囤積藥材,哄抬市價,宋舟沒有手軟,抓了幾個殺雞儆猴,再有人想投機也得掂量掂量。這不是普通的商品,這是藥材,為了賺錢就昧良心,抓起來殺了也沒地喊冤去。
雖然宋大帥只抓不殺,可沒收全部家產,也和殺了他們沒多大區別。
被“抄-家”的名單中,許逸文的本家赫然在列,辦紗廠竟然會和囤積藥材扯上關系,算得上稀奇。不是捏造罪名,就只能怪人心不足,被人挑唆幾句就要錢不要命。
孫清泉動手時,孫夫人冷眼看著,心中嘆氣,就算是這樣,怕也難得一聲感激,何必?
許逸文本人倒是沒牽涉其中,但一大家子沒了生計,全要靠他來養,也足夠他頭疼。詢問再三,得知父親和兄弟的確囤積了一批藥材,證據確鑿,原本想在報紙上“伸冤“,質問軍政府黑白不分的心思頓時熄滅,只能認命。
山東督帥韓庵山沒了實權,自然不能像宋舟一樣說抓就抓,想殺就殺。但山東省長卻是敢下手的,凡是非法囤積藥材哄抬市場價格的,不論數量多少,全都抓起來。順便辦了不少地痞流氓,山東境內為之一肅。
中原西南等地尚未發現相關病例,各省督帥卻收到了樓大總統親自發來的電報,不論是否用得上,總是一份心意。
八月初,華夏國內參眾兩院選舉,議員們各處活動,選舉的新聞蓋過了華夏遠征軍在歐洲戰場的消息,倒也將之前反對華夏派兵參戰的聲音壓下去不少。
李謹對選舉的事算不上關心,每天看過便罷,回到關北的白老卻揪住他,連帶樓二少,一天小半個時辰的“政治厚黑學”教導,雷打不動。
李三少滿眼冒星星,樓二少卻聽得津津有味。
看看端正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向白老提問的小豹子,晃晃成了一團漿糊的腦袋,李謹懷疑到底誰才是七歲?
八月六日,法國第十集團軍在馬恩河擊敗了德軍,解除了德軍對巴黎的威脅,消息傳回后方,巴黎街頭擠滿了歡慶的人群。
八月八日,華夏軍隊和英軍在亞眠對德軍發起了聯合進攻,樓少帥親自在前線指揮,英國大兵也親眼見到了華夏人是如何戰斗的,很多人都產生“錯覺”,這不是華夏軍隊,而是一支“歐洲強軍”。
鋼盔下的東方面孔讓他們回到現實,沉默的北六省大兵,射擊精準的南六省大兵,愛用工兵鏟的西北大兵,下手狠辣的滇軍,這樣的軍隊,加上指揮若定的年輕將軍,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刺刀,狠狠的扎進了敵人的胸膛。
在塹壕中摸爬滾打苦熬四年的英國人,身為“友軍”,仍不免膽寒。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些華夏人。”
戰爭結束后,一名英軍上校回憶起和華夏軍隊一同作戰的場景,還會心驚肉跳。
“他們就像是一群狼,盯準了獵物的狼群。”他對已經成為陸軍少尉的兒子說道:“我當時很慶幸,他們不是敵人。如果你親眼看到我曾目睹的一切,你會有一樣的想法。“
除了擔任指揮的樓少帥,宋少帥,馬少帥和龍少帥都親自上了前線。
曾在康布雷出現的一幕,在亞眠再次上演,地面上的坦克和裝甲車集群,空中的飛機,配合步兵火力,就像是一部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撕開了德軍的防線。
在進攻中,華夏軍隊采用了層層炮擊,層層推進的方式,沒有留給德軍更多的準備時間,在成排的炮彈砸下后,坦克和步兵就沖了上來。
本該作為“主力”進攻的英國大兵,計劃采取的戰術和華夏軍隊類似,卻不如華夏軍隊運用嫻熟,戰斗到中途,華夏大兵們似乎打出了勁頭,英國人沖上前,幾乎只有接收俘虜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