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利的吼叫聲,猛然從顧老頭的口中迸發出來,又迅速被一股慌luàn驚駭的顫抖所替代,木屋之中的光線,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就看見一團火苗猛然從那枚龍龜蛋上亮起,搖晃了兩下后直接燒到了顧老頭的臉上,頓時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彌漫開來。
劇痛之下的顧老頭手舞足蹈,用力揮打,將那枚在火苗燃起后便明顯黯淡變灰的龍龜蛋扔了出去。早已退開的邵景輕松躲開了那枚帶著火光的龍龜蛋,任憑它劃過半空,最后砸到了墻壁上,發出清脆的啪嗒碎裂聲,丟到了地上,蛋殼四分五裂,并慢慢流淌出一種灰白sè的奇怪液體來。
單手覆面,顧老頭拼命撲打著臉上燃燒的火苗,然而那火苗似與尋常火焰有所不同,雖然看著微弱,卻一直撲打不滅,就這么散發著詭異的腥臭味,不停地在臉上燃燒著,更詭異的是,這火苗明明燃燒不止,但顧老頭的臉上卻并無被火焰灼燒的痕跡,甚至連一焦黑之sè都看不見,可是顧老頭卻一直在嘶吼著翻滾,痛苦萬狀,一直過了好一會兒,這詭異的火苗才終于自行熄滅。
全身不停chou搐的那個老頭,像是體內最后殘存的一生命力也終于被這一把火給燒盡了,整個身子慢慢地僵硬下來,七竅開始流血,然而直到此刻,他居然還是沒有死去,還扭曲著一張臉,用一種猙獰的眼神看著邵景。
邵景沒有逃避那個嚇人的目光,相反的,他一直很平靜地看著這個垂死的老頭,平靜得甚至有些不像是他這個年紀少年該有的心態表情。片刻之后,他忽然開口道:“很久以前,師父曾經對我過,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的,但這些年來我遇到的人和事,讓我總覺得這是他喝醉了之后才的醉話。”
垂死的顧老頭聽著他突然冒出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在漸漸mi糊起來的神智中咒罵著這個年輕人的同時心里又有些奇怪,你iǎo子哪來的師父?玄天宗這里所有的入mén弟子都是只傳了最基本的煉氣境修煉法mén,根本不會有師長下來指導,只有那些到了凝元境界的嫡傳弟子們才會正式拜入山mén,然后經過拜師儀式歸入某位長老或師長mén下,這才有了真正的師父,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才能學到玄天宗真正威力巨大的神通道法。
邵景看著顧老頭,又看了看丟到墻邊已經破碎的那個蛋:
“為什么要害我?”他用一種很誠懇的語氣向顧老頭問道,“我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你,在今天以前我們兩個甚至都不認識。”
顧老頭冷冷地盯著他,扭曲的臉上除了猙獰嚇人的表情以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白多黑少的眼睛里緩緩亮起了兩團滿是惡毒的火焰,沒有回答邵景的話,只是兩只眼睛里殘留的一絲mi惑,用盡了自己最后的氣力,嘶聲道:“你怎么發現的?”
這個時候,墻角邊傳來了一個細細的聲音,邵景與顧老頭的目光都向那里瞄了過去,那個破碎的蛋殼下,抖抖索索地探出了一只腳,在灰白sè有些粘稠的液體中蠕動了一會,終于掙扎了出來,露出了一個腦袋與幼嫩的身體。
那似乎是在場的兩個人都十分熟悉的一種動物。
邵景默然片刻,指著那枚蛋道:“這不是獨角龍龜,真的龍龜蛋長三尺六寸,幾乎有半人大。這種黃白蛋殼的蛋是妖力最低,甚至在一級妖獸中都算末流角sè的‘豬蛇’的蛋。據此種妖獸生就豬頭蛇身,除了身軀力氣大些,妖力低的可憐,一無是處。唯一奇特之處便在豬蛇所產的蛋上,這種妖獸產下的蛋分為兩種,一種內含微薄妖力,長成后破蛋而出的便是妖獸豬蛇;另一種數量極少,但出殼后卻是一絲妖力也無,算是一種異變,如此妖蛋所出的,便是貨真價實的一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