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域哈哈大笑,欠揍道:“看在你昨晚送了份我很喜歡的生日禮物的份上,先暫時放你一馬,等下等你吃飽了再‘宰’。”說著瞅了眼灶臺上的食材,問,“你打算做什么早餐?”
“有兩種套餐可供選擇,一種,煎雞蛋培根牛奶,還有一種,雞蛋薏仁粥奶黃包。”葉慈換上職業性微笑,“請問侯先生,你喜歡哪一種?”
某人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又故作委屈:“昨晚就沒吃飽,連早餐都不給我加點肉,你忍心么?”
“”
葉慈的手腳相當麻利,侯域去洗漱一番后回房換好衣服再出來時她已將早餐準備好了。
侯域坐在桌前,看她進進出出,異常忙碌,臉上卻洋溢著幸福,思緒被觸動,他一時竟有些晃神。曾經,他母親也是如葉慈這般,忙忙碌碌一下午,就為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做頓豐盛的晚餐,每次都是滿滿的一大桌,每次都是滿心期待,可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和父母就從來沒一起吃過一頓飯。
每次到最后他母親都會聲嘶力竭,暴怒狂躁,每次都會把他假想成他父親,對他拳打腳踢,肆意凌虐。然后每次都會在清醒過來后追悔莫及,抱著他聲淚俱下,不停道歉,百般討好。
對他和他母親來說那是一段悒郁不安的時光,每一天都充滿了痛苦和惶遽。
后來,終于有一天,面對他父親的冷漠和無奈,面對小三囂張跋扈的挑釁,他母親再也承受不住,以一種非常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差點結束掉他的生命,因為她以為自己的丈夫和婆婆企圖奪走她唯一的心靈寄托,唯一的所有物,所以為了將他永遠留在她身邊,她將5歲的他從四樓扔了下去。
從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晚上都不敢睡覺,因為一躺下去就感覺他在往下墜。
失眠難熬,他總不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所以特別愛挑床。
他母親用生命教會了他一個“真理”這世上根本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
想他的父母當年最開始時愛得可謂是天崩地裂,他爸為了能同他母親結婚,幾乎跟家里斷絕關系。結果呢,婚后還不到5年,兩人的感情就因續后問題而產生了罅隙,雖然說當年一開始他爸出軌是失誤,是被人算計,但一次被人算計,次次都被人算計么?
他要真有她說的那么愛他母親,當初事情敗露后又怎會容許那小三幾次三番地跑來向他母親挑釁?他要真有他說的那么悔恨愧疚,當年小三又怎會在他母親死后不到三年就有了他現在那個未滿19歲的妹妹?
而且如果不是迫于輿論和他奶奶的壓力,當年他父親恐怕早就讓那小三兒轉正了。
他公司瀕臨破產時,小三用巨額的嫁妝贏得了侯家女主人的地位,也贏得了他父親的感激和愛。
結果到最后還不是一樣遭了他爸的背叛。
他就不相信那女人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會不知道他爸在外面養了個嫩模現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拼命在他爸面前裝賢惠,無非是不想讓他坐收漁翁之利而已。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多巴胺的分泌也是有限的,由多巴胺支配著的愛情又怎么可能天長地久?
他一直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過程比結果重要。
所以從來不去糾結“愛情是否能天長地久“這種無聊的問題。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和以前的情人,甚至都只談錢和欲,連情都省了。
以前他從來不跟小情兒一起過夜,更別說一起吃早飯。
沒想到葉慈卻一次次地打破了他在男女關系問題上的原則,也可以說是潛意識里的某種堅持。
葉慈跟她母親一樣,美麗聰慧,溫婉賢良,卻不像他母親那般在愛情上脆弱又偏執,跟她在一起,不用勾心斗角,更不用假面含笑,跟她在一起,他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輕松愜意。
此時看見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涌出一股沖動,他差點脫口而出:“葉慈,我們搬到一起住吧。”
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時候沒到,他和葉慈在某些關鍵問題上意見還沒達成一致,比如結不結婚這個問題。
所以他得給自己和葉慈一點時間。
葉慈看他盯著自己出神,笑問:“想什么呢?笑得這么奸詐。”
侯域回神,溫柔笑:“我在想上輩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這輩子老天爺才會舍得讓我遇見你。”
他眼眸含情,聲音磁軟而醇厚,極為煽情。
葉慈臉上害臊,貧不過他,又開始直直地轉話題:“好吃嗎?”
某人笑而不答。
“不喜歡?”
“你做的東西對我來說就是人間美味,怎么可能會不喜歡。”
“巧令色。”葉慈語帶鄙視,心里卻是甜蜜無比,問他,“對了你今天還有別的事要忙么?”
“我今天一整天的時間都是你的,怎么啦?”
“曹璐回來了,讓晚上過去吃飯。”說著葉慈有些不好意思,“這么久了,你們都還沒見過呢。”
曹璐是她最好的好姐妹,她都跟侯域到這份兒上了,還不讓他們正式認識一下,到時她該說她了。
侯域明白她的意思,打趣她:“終于要帶我去見你的好姐妹了,我這算是被你徹底認可了么?”
葉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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