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域天生就是個審時度勢的高手,從小優渥的物質基礎以及良好的教育經歷又為他豐富閱歷、積累知識提供了利極大的便利,他那張嘴,就如葉慈所說,真的是方的都能給他說成圓的,像馮老那種長年游走在各色人群之間,早已見慣了各大老板們的長袖善舞,也依舊扛不住他的巧舌如簧,更別說為人寬厚質樸的葉爸爸了。見面之后,兩人天南海北地暢聊大半天,侯域使勁渾身解數,哄得葉爸爸老懷大悅,直到葉城和文慧回來他都還有些意猶未盡。
文慧心有愧意,一見到葉慈就想跟她道歉,葉慈卻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話頭:“文姨,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侯域。你不是一直盼望著我哪天能帶個男朋友回來給你看看么,瞧,我給你帶回來啦。”
侯域立馬彬彬有禮地朝她問了個好。
文慧卻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表情訥訥地應了一聲,直直地看著侯域,半晌回過味來,臉上這才堆了笑,開始變得熱情,不著痕跡地從側面了解了一下侯域的家庭情況。
侯域就是這點好,只要他愿意,他便有無限的耐心和誠意給你。
哪怕你問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時他也不會刻意敷衍。
幾人客客氣氣地寒暄了一番,葉城聽他母親竟在有意無意地向侯域打聽他那同父異母的妹妹的情況,心里登時皺了皺眉,故意問葉慈:“姐,你今晚還回去么?”
他的話成功打斷了她母親的“好奇心”。
葉慈想了想,說:“明天上午九點就要開內部審核會,我要做總結報告,必須參加。”
留下來過夜的話,明天五點左右就得起床,回到雁江市時剛好是上班高峰,說不定會堵車。
葉爸爸聞立即說:“那你們就別耽擱了,收拾一下回去吧,我沒事兒,你文姨和葉城都在呢。”
葉慈也不跟她爸客氣:“那我們等下就先回雁江了,過兩天忙完后我就回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們來個電話。”
“嗯。”
葉慈要走,侯域自然不可能留下來。
那段電話風波之后,侯域憑著葉慈對他的喜歡、葉慈的善解人意以及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溫軟語哄了半天,成功把人給哄好了。之前在病房里,因為人多,葉慈沒心思去細想,這會兒得了空,腦袋里卻不受控制地跳出了之前侯域說的那些話,盡管知道侯域說的話確實在理,她也理解侯域的私心和顧慮,可不知怎么的心里竟還是存了些失落和忐忑。
一直以來,侯域對她都特別的溫柔體貼,坦誠真摯,她沉溺在他用溫柔和體貼筑城的城堡里太久,以至于都快忘了他其實并沒有她面上看著的那么謙和自持,溫文爾雅,今晚冷不丁撞見了他霸道狂傲,甚至還有些輕浮粗暴的一面,她猛然醒悟之余有些難以置信,心里還生出了一絲不安,會忍不住去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侯域是不是都是那個樣子的?是不是那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兩人從住院部出來,全程十指緊扣,卻是一路無話。
上了車,侯域看她這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心結未消,卻一點不擔心,側頭柔柔地看著她,裝傻道:“怎么啦?還在生我的氣?”
葉慈回過神來,溫聲否認:“沒,只是有些困了而已。”
“那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葉慈點點頭準備閉著眼睛養會兒神,順便好好調整下她那顆一直靜不下來的心。剛一閉眼,又聽侯域在說:“對了,忘了問你,你不是跟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打過招呼了么?你爸是怎么知道的?”
葉慈睜眼,語氣有些自責:“這次說來其實我也有責任,上次回來聽我文姨說,她妹妹那朋友的老公知道自己的妻子偷偷借錢去放高利貸被騙后,要跟她離婚,那女的不干,然后他老公為了躲她和那些債主,已經離開了隆安市,那女的為了躲債也偷偷離開了隆安,我想著這種情況下,她躲都躲不及,肯定不會再回來自找麻煩了,也就沒管她那一家了。哪想我文姨會去跟她妹妹說我雇了私家偵探在到處找那個騙子。這話不知怎么傳到了那女的耳朵里,她竟然偷偷跑回來找我文姨打探消息,結果剛好碰上我文姨不在家,她又不知道我們一直都瞞著我爸,一來二去就被我爸套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侯域聞,冥思片刻,對她說:“在某些方面,烽哥的人脈比我的人脈好使,找人這件事我一直是拜托他幫的忙,前幾天,他朋友說在s省查到了那人的蹤影,但是不是很確定,他們已經聯系那邊警局的朋友幫忙了,希望能盡快抓到人。之前因為不確定,所以沒告訴你進展,怕你到時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