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域吸了口氣,辯解道:“起初我只是想確定你安全與否,沒有別的意思,葉慈”
“夠了!”葉慈的氣息有些不穩,“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因為你知道尊重我,結果到頭來才發現,你也不過只是表面尊重而已。侯域,現在的你讓我覺得陌生,陌生到讓我想要遠離。沒錯,我是準備離開雁江市,準備離開你,怎么,你還想限制我的自由不成?”
其實侯域原本就是想來直接把人帶走的,但看葉慈此時這么激動,他就知道今兒肯定沒戲。
葉慈的性子看著文弱,骨子里卻是個倔脾氣,吃軟不吃硬,今兒他如果硬要強迫她跟他走,葉慈必定會抵死不從,這對他來說不是件好事情。
他想了想,決定以退為進:“葉慈,現在在你眼里我就這么卑鄙蠻橫是么?”
他的眼神依舊那樣深情,眸底深處還有隱忍與痛楚。
葉慈曾那么迷戀他,哪怕現在知道他的深情有毒,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完全戒得掉。
四目相對,她心口又覺悶堵,忙挪開了視線,抿著唇沒吭聲。
侯域繼續道:“你不想跟我回去,成,我不逼你,但是葉慈,答應我別去齊州,成么?你不想回公司,不想再欠我人情,可以,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了,或者你要回隆安去看你父親,也成,我不會去打擾你和你的家人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別去省城,可以么?”
葉慈聞,重新抬眸與他對視,眼含狐疑。
侯域雖然在對待感情問題上混不吝清,但不可否認,在其他方面,他還是挺不錯的,確實是個很講信用的人,以前每一次都是,只要他承諾了,他就一定會做到,不管對她還是對別人都是如此。
此時他既然說了不逼她,那么他肯定不會逼她跟他走的,只是為什么不讓她去齊州?
侯域見狀,心頭一喜,再接再厲:“葉慈對不起,我還瞞了你一件事,其實唐紹前幾天就已被保釋出獄了。他涉嫌詐騙和賄賂的事情,事關唐氏的聲譽,唐家的人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管的,你也知道他們家在省城根基深厚,哪怕是在雁江市,后臺頗多,所以到最后也沒法定他的罪。雖然他現在被人壓制著不敢出來造次,但你如果要自己跑去他家門口晃悠,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我這次害他害得這么慘,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怕我到時萬一哪里疏忽了,讓他鉆了空子,又對你下手。”
葉慈沒想到侯域竟然帶來了這么一個重磅炸彈。
她臉上刷的一白,心頭恐慌,又本能地對侯域的話表示懷疑:“我不信,你騙我。”
唐紹出來了,他那種人渣就該在監獄里度過后半輩子才對,怎么能被放出來呢?!
侯域一定是不想讓她離開他,才故意編謊嚇她的,一定是的!
可是,他為什么要編這種謊,他明明知道唐紹是她的禁忌,提他只會更惹她反感。
侯域不可能那么傻呀,而且他也說了除了齊州市,她去哪里他都不會干涉她。
侯域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話她已信了一半,于是又加了把勁:“你不信我沒關系,葉城你總該是信的吧,他不是有朋友在齊州么?聽說他那朋友在那邊還有點來頭,你讓他朋友去打聽一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而且葉慈你覺得我有那么傻么,拿你最反感的事情來編謊騙你?”
語這門技巧掌握好了,不僅可以為自己帶去很多便利,還能快速贏得別人的信任。
這門技巧早已被侯公子練得爐火純青。
他此話一出,葉慈果然慌了唐紹是黏在她記憶里的一團臟東西,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對她來說,唐紹就是個噩夢,她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怎么可能還會去自投羅網。
侯域見她眼含驚恐,神色不安,適時安慰道:“葉慈別怕,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想讓你不安的,之前也正是出于這個顧慮才沒敢跟你說實話,你放心,我不會準許唐紹動你一根毫毛的。但是人的精力有限,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你運氣不好給他發現了呢?萬一他現在其實已經在偷偷有所行動了呢?對我來說,連這萬分之一的機率我也承受不起,所以我不想讓你去齊州,但是,你如果非要去那邊的話,到時我找兩個人跟著你們一起去成嗎?”
葉慈心頭有些亂,神色復雜地與他對視半晌,又痛苦地挪開了視線。
侯域的欺騙,侯域的背叛,侯域曾經的溫柔,侯域現在的深情都讓她無所適從,讓她心亂如麻。
理智在告訴她要斷就要斷得徹底一點,快刀才能斬亂麻,可是潛意識里卻還是藏著不舍,藏著對侯域的眷戀,她閉著眼睛吸了口氣,再睜眼時語氣重新變得平靜:“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你說你不會干涉我的自由,我信你,所以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成么?”
才說過的話,這會兒要食,不是自打耳光么,侯域見初步目的已達到,也不著急了,溫聲道:“你放心,我最近都不會來煩你,你好好休息一陣子,等后面你把工作和雷軍的案子都解決好了,心情好一點了我們再談。”
葉慈心說,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但面上只是垂了眼簾,并沒吭聲。
侯域見她態度冷淡,心里到底還是有些失落,但也無可奈何,有些事急不得,葉慈防備心本就重,之前被薛瑤那么一搞,現在防他跟防賊似的,他若表現得太過急于求成,只會讓葉慈越發防備。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計要一步一步的走,他一直都很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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