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有不舒服,隨時叫我。”
說完,陸庭深轉身離開病房。
拉開門時,鼻尖飄過一縷熟悉的香水味。
他微微一愣,視線落在遠處——許輕衣的纖瘦背影,倉皇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
許輕衣是看出,陸老太故意支走她,才停在病房門口,聽他們說話的。
這回陸老太生病,她本來就挺不安的,一時沒忍住,做了偷聽這種事。
沒想到,心里那股不祥的預感,會成了真。
到藥房的路途中,她一路腳步凌亂,胸口喘不過氣,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直到取完藥,雙手控制不住地發抖,她終于沒忍住,快步走到住院大樓后門外,沒什么人的小路邊,蹲下身子,整個人深深埋進膝蓋里。
小路偶爾有行人路過,但醫院這種生離死別的地方,獨自崩潰的人,不在少數。
即使有人看見她,也只是匆匆一瞥,并不關心。
不遠處,住院樓后門里,走出一道頎長的身影,身影停在門口,目光落在許輕衣身上。
陸庭深注視了許輕衣很久。
他目光很淡,但漆黑的瞳孔里,有讓人看不懂的暗流涌動著。
直到看見,她從臂彎里緩緩抬起頭,眼尾泛紅得厲害時,他僵在原地的雙腿,終于朝她邁出。
只是剛踏出一步,在看見那個男人朝許輕衣伸出手時,陸庭深再度停下腳步。
沒上前,也沒離開。
醫院地下停車場位置滿了,陸峋繞了半圈,才找到停車位。
他沒想到,下車時,會一眼瞥見蹲在地上,紅著眼睛的許輕衣。
女人纖細的身體,縮成小小一團,往日臉上的清冷卸下,眼里滿是破碎和悲傷。
陸峋朝許輕衣走了過去。
他停在她面前,低眉俯視著她,問:“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哭?”
許輕衣抬頭望向他的時候,眼睛很紅。
臉上還有淚痕。
陸峋微怔了下,朝她伸出手:“起來。”
許輕衣垂下眼,抓住他手,借力站了起來。
陸峋手掌寬闊,掌心干燥,握住她的力道恰到好處,很有安全感。
許輕衣站穩后,收回手,輕聲道:“謝謝。”
陸峋掃了眼她手里的藥,“慧姨的?”
“嗯。”
她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再抬眼看著他時,眼底再度恢復一片清冷。
陸峋目光略過她,說:“走吧。”
他轉身,提步往住院大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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