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意外,人心易變,以命相托的知己最終敗在帝王的疑心中。
如鳶拿過旁邊放著的軟布隨手擦掉。
“你先別急著感慨,這事兒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皇上,他就是個背鍋的。”
“……”蕭大剛心口有點兒憋得慌,他這兒媳婦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如鳶說到這兒不往下說了,捏著他經攣的手指捋,魔氣一寸寸走過手指的經絡,有點兒疼,有點兒癢。
蕭大剛還等著他的下文,就拿眼睛一直瞟她。
“別這么看著我,我現在就是告訴你,你又能怎么樣?”
“你是能為他報仇還是能給他伸冤?你連自己流不流口水都控制不住。”
“你就只能這樣躺在床上,等著幕后那人把蕭十七通敵叛國的事兒公之于眾,人人稱贊的大啟戰神,最后就成了人人唾罵的叛徒,棺材都得讓人刨出來鞭尸”
蕭大綱臉色難看,“你不許說!”
如鳶唉聲嘆氣的,“我說不說這也是很可能發生的事實,蕭十七好慘,唯一的親人都不肯幫他,只有我這么一個弱女子,估計也挺不了幾天。”
“沒事兒。”如鳶無所謂的說,“反正都結成夫妻了,大不了到了陰曹地府,咱們再做一對滾鴛鴦。”
她大方邀請,“到時候老爺子也下來,我和王爺一起孝順您啊,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蕭大剛抬起僅能動的那只手,捂住一邊耳朵,另一邊耳朵側躺著蓋在枕頭上,神情痛苦。
他吸流了一下口水,嘴巴歪著,作用并不大,“別說了,我,我沒有放棄他!”
“那你還裝死嗎?”
“不,不死。”
“接下來該干嘛?”
“吃飯,吃藥,鍛煉。”
六個字說的慢,倒格外清晰。
“很好。”如鳶滿意的閉嘴了。
疏通完蕭大剛的整只右手臂,如鳶讓他試著動動,蕭大剛聽話的動了動手指。
他的手不是沒有知覺,只是不太聽他的使喚,一點都不靈活,總是不自覺的聚到一起。
但這回動一動,明顯感覺和以往大不相同。
手指能自由的舒展開了,五指想和就和,想分就分,就是病的時間太久,他有些不太習慣,可這明顯的好轉足夠讓他興奮。
他往起抬腦袋,著急的想從如鳶那里得到一個確切答案,“我還能恢復?”
“當然了。”
這種病在如鳶眼里不是個事兒,你就算死了只要材料足夠,都能再造個身體給你。
造個身體?如鳶腦海中靈光一現,蕭十七的身體是破爛了,但是還有一副骨架,她可以再給他尋找材料,修補他的身體啊!
先讓他以鬼修的形式存在著,給她搜集修補身體的材料爭取富裕的時間。
有了身體,蕭十七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相當于給他的魂體裹上一層全天然的保護殼。
看看柳樹枝里的蕭十七,還在修煉,魂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強勁起來,如鳶恨不得立即就要出去給他尋找材料。
還有一件事蕭大剛好奇,這些東西如鳶是怎么知道的?
聽李管家說如鳶從前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嫁給蕭十七的時候人還已經“死了”。
現在這么一看,他這兒媳婦兒很有些本事啊。
她按下心中的焦急,讓李管家他們進來照顧蕭大剛,拿出那根帶刺的鞭子叫來蕭風。
“走,去忠勇侯府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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