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住在七樓,景辭站在那個貼著福字的防盜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敲了敲門。
穿來一個多月,原身所有東西他都摸清楚了。景辭找過好幾次,都沒有找到景家的鑰匙,也就是說,原身手里并沒有家里的鑰匙。
“誰啊?”過了幾秒鐘,門從里面推開一個小縫,一個不耐的女聲傳過來:“有什么”
她的目光落到景辭身上,下面的話戛然而止。
“誰?”一個中年男人端著水杯走了過來,饒是已經不再年輕,也仍舊能看出年輕時候的俊朗,見到景辭,他眉頭一皺:“你怎么回來了?”
不等景辭說話,他就噼里啪啦開始了訓斥:“不是跟你說了沒事別回家嗎?又怎么了?要錢?還是被老師趕回來了?”
景辭抿抿唇,一開始的緊張擔憂早已消失不見,他抬頭看著景父:“學校放月末假了。”
景父有些不信:“這都十一月初了,你放的是什么月末假?”
說到這里,他才想起來上個月末景辭沒回家。
景辭淡淡地解釋:“因為期中考試,所以晚放了幾天。”
景父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勉強分辨出他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這才推了推妻子趙金鳳:“讓他進來吧。”
趙金鳳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的讓開了,關門的時候,把門摔地哐當一聲。
“行了,回來就趕緊回你房間呆著!”景父不耐煩看到景辭。
前妻出軌,讓他連帶著看大兒子也不順眼。
更何況這個兒子還叛逆不學好,只會給他丟臉。
景父警告地看著他:“沒事別出來打擾淼淼學習,聽到了沒有?”
景淼是景辭同父異母的弟弟,比景辭小三歲,目前正在省實驗初中部念初一。
和原身花錢被塞進去的不同,景淼是憑著自己的實力考進去的。雖然只進了個平行班,但那也是自己考的。
景父很喜歡這個學習好又乖巧的小兒子,每天在公司,嘴里念叨的也是景淼。以至于不少人都不知道他還有景辭這個兒子。
他之所以肯花錢讓景辭上省實驗,并不是想要給他營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而是在跟景辭的生母賭氣。
他就想讓景母看看,同樣是他的兒子,在一樣的條件下,別人生的就是比她生的要優秀很多。
她生的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哪怕花錢送到好學校,也學不好。
景淼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聽到景父的話,他一邊吃橙子,一邊抬頭朝景辭看過來,眼里帶著十分的挑釁和得意。
“我知道了。”這么多年,白眼和輕視景辭遭遇的多了,他并不跟景淼計較。從容的換了鞋,背著書包就往里面走。
景父隱隱覺得大兒子的脾氣變好了,但也沒在意,只當他是偶爾抽風。
他盯著景辭,唯恐他做出什么不合適的舉動。見景辭腳下轉了方向,立刻大吼:“你干什么?你不回房間往哪走?”
景辭回眸看他,眼神淡漠:“去廚房找點東西吃,我還沒吃飯。”
景父一窒,從景辭回家到現在,他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為了掩飾尷尬,他轉向趙金鳳,大聲道:“你去給他弄點吃的!”
趙金鳳紋絲不動地坐在景淼身邊,慢條斯理的給他剝橙子:“我這會兒正忙,讓他自己弄吧。”
景父蹙眉,還想說什么,但目光落到酷似自己的小兒子身上,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
廚房里的料理臺上,放著晚上吃剩的菜,景辭挑了個量比較多的土豆燉排骨熱了下,就著電飯鍋里的涼米飯吃了兩碗。
將自己用過的鍋和碗筷都洗好了,這才回到自己房間。
趙金鳳目光怪異地看著景辭,這小畜生什么時候這么懂事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想洗他用過的碗,她嫌臟。
原身的房間在背陰面,采光不太好,地方也不大,只放了張床和一個衣柜,就把空間塞的滿滿的,走路都要側身,連張書桌都沒有。
景辭把房間簡單收拾了一遍,地擦的干干凈凈,換上睡衣,坐在地上,把書墊在床面上開始寫作業。
他最喜歡的科目是數學,所以最先做的也是數學卷子。
平時發的卷子比考試要簡單的多,只用了半個多小時,景辭就刷完了一張數學卷。
房間的床很矮,景辭寫字的時候不得不盤著腿、縮著身子。
半小時下來,他整個身體都麻木了。
景辭放下筆,揉了揉酸疼的脖頸,站起來正打算舒展一下身體,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他垂眸,屏幕上彈出了幾條消息
驕:小同學,干什么呢?
驕:還難受嗎?
驕:吃飯了嗎?
景辭微怔。
今天,他見到了家人,可贏驕是唯一一個問了他有沒有吃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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