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宮。

兩人坐在床上。

嬤嬤們站在床邊伺候。

“請皇上揭簾。”

這簾，是指鳳九顏面前的珠簾。

他將那珠簾和流蘇從中間撥開，再掛至兩邊的懸勾上。

這動作，他婚前練習過，做得行云流水。

他頭一回見鳳九顏臉上的妝容如此精致，額間花鈿、鬢邊珍珠點綴，唇色紅艷而不顯俗氣，仿佛是花汁所灌，瑩潤飽滿。

他一向知曉，她是貌美之人。

但此前，他更多在意的，是她身上的俠氣、大義。

她的英氣，高強的武功，以至于本身的美貌不過是錦上添花。

而此時，她靜靜地坐在他面前，讓他能專注于她這張臉，細細看出她每個輪廓、弧度。

鳳九顏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里，依舊清冷如月，映照出眼前人。

不知怎的，竟覺得蕭煜比往日更俊。

不過，他又不是初次見她，至于如此盯著她看？

還是她這妝容畫得不好，他瞧著不習慣？

鳳九顏微微攥了攥手。

“該喝合巹酒了。”她啟唇道。

蕭煜忽而笑了。

“這么著急？”

不怪他多想，她早前就在問，何時洞房。

嬤嬤們端著酒杯上前。

“請皇上、娘娘，滿飲此杯。”

鳳九顏拿過那酒杯，一飲而盡。

直到喝完后，才見蕭煜怔怔地望著她。

她這才看見，他只喝了一半。

宮里的交杯酒，是只喝一半，再將剩下的交換。

鳳九顏一時急于想脫去鳳冠，忘了。

一旁的嬤嬤們也有些無措。

要不，再去倒一杯？

蕭煜倒是坦然，學著她的模樣，將剩下的半杯酒也喝完了。

似乎在他看來，這規矩可以破。

鳳九顏正想著，他解了自己的尷尬，倒是不錯。

但緊接著，他忽然湊過來，一手摟住她后頸，一手揮去——落下喜帳，將嬤嬤們的視線阻隔。吻，落在她唇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