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星若轉身進了洗手間,陸星延還久久不能回神。
——沈星若主動親他了。
雖然只是親臉,但明顯和之前那次硬撐著一口氣撞上他臉是不一樣的,語文和英語里怎么說來著,語有感**彩,那這也該算是動作的感**彩。
其實就那么輕輕碰了一下,陸星延卻覺得左邊臉頰上柔軟的觸感揮之不去。
就在陸星延失神的這會,杭杭小朋友悄無聲息地停止了哭泣。
——他實在太累了。
兩歲半的小腦袋瓜實在想不明白,在家的時候明明只要他扁扁嘴,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就緊張得和什么似的,要什么給什么。
可出來玩,大人都不理他。
他這會又累又委屈,淚眼婆娑的,兀自傷心了會,又沖陸星延做了個鬼臉,然后噔噔噔地下床去拿玩具了。
小朋友腿短,走路一搖一晃,他抱起一堆玩具往回走的時候,重心不穩,不小心往后一仰,啪嘰一下,一屁股坐地上了。
沈星若從洗手間出來就剛好看到這一幕。
陸星延也被他摔跤的聲響扯回了思緒。
可沒等沈星若和陸星延上去扶,杭杭小朋友又非常自強不息地爬了起來,然后紅著眼睛,奶聲奶氣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叔叔,姐姐,我受傷啦,快送我去醫院吧!”
“……”
“……”
陸星延抬眼瞥了下沈星若,又上前幫杭杭小朋友撿起玩具,輕哂一聲,調侃:“你可真是金貴啊。”
他將玩具往床上一扔,揉了揉小哭包的腦袋,朝人勾勾手,“過來,叫哥哥,哥哥陪你玩。”
有人陪玩,小哭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晶晶的了。
他那剃了個西瓜太郎頭的小腦袋點了點,毫無原則地改口道:“哥哥!”
喊完還笑彎了眼,露出一排可愛的小米牙。
這位杭杭小朋友在家一向是小祖宗,玩游戲的時候特別注重儀式感和集體參與感,一家人必須整整齊齊。
所以陸星延答應陪他玩之后,他還不甚滿足,固執地把沈星若也一起拖了過來。
人都到齊了,他思考了兩秒,指了指陸星延,頗有領導風范地安排道:“你是怪獸!”
陸星延挑眉,視線略轉,又問:“那她是什么?”
“奧特曼呀!”
小杭小朋友看了眼沈星若,不假思索道。
陸星延:“為什么她是奧特曼我是怪獸,我不想當怪獸,那讓她當怪獸,我和你一起打倒她好不好?”
杭杭小朋友會說的話還不是很多,對長句子的理解也有些緩慢。
被陸星延繞了一通,他懵懂點點頭,沒過幾秒想明白了,又忙搖頭,固執道:“不不不!你是怪獸!姐姐好看!是奧特曼!”
陸星延挑眉,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答應的樣子。
然后毫無預兆將走近的沈星若往懷里一拉,抱住。
又對杭杭小朋友說:“你看,奧特曼已經被我抓住了。”
杭杭小朋友:“……?”
他那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
感覺有一點點不對,但也說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對。
陸星延雖然存著占便宜預支福利的小心思,但也忌憚沈星若會甩他巴掌,所以抱得很輕,有點像是虛摟,只堪堪扶住她的腰,動作并不十分親昵。
而且他很快就放開了,動作太快,沈星若想要發作,他就已經抱起了杭杭當擋箭牌。
陽光正好的大半個下午,兩人莫名其妙地淪為了陪玩npc,被指使著前前后后行動。
小朋友精力旺盛,思維也很跳脫。
剛玩完一輪醫生看病,杭杭又安排兩人當囚犯。
他嚴肅地用玩具槍指著兩人,將人趕到床上躺好,還讓人擺成雙手向上舉起的投降姿勢。
并排躺在床上,兩人距離很近。
手更是直接挨在了一起。
沈星若想要起來,小朋友的玩具槍又對準了她,奶兇奶兇地命令道:“不許動!”
沈星若:“……”
陸星延瞥了眼再次躺下的沈星若,漫不經心地說:“躺著有什么不好,這可是最輕松的一個游戲了。”
“……”
“你閉嘴。”
好在家里不是天天都會來小朋友,傍晚時分,陸星延和沈星若滿身疲累地跟在裴月身后,送走了杭杭小朋友和他奶奶,一起送走的還有家養小孔雀。
離開前陸星延還交代杭杭小朋友,要好好照顧小孔雀,這是他兒子。
杭杭小朋友雖然不是很明白一個人為什么能生出一只孔雀,但還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小孔雀像是能聽懂人話般,也跟著叫了聲。
陸星延拍拍它羽冠,“行了,你就別叫了,叫得比雞還難聽,以后安靜點。”
小孔雀大約是不服氣,很快又叫了一聲。
諸事安排妥當,沈星若和陸星延也收拾好行李,在開學的前兩天搬進了星河灣。
他們倆住隔壁。
兩間房都有朝外延伸的窗臺,還是一個朝向的,隔得很近,只要將窗簾拉開就可以聊天。
如果沒有隱形防盜窗的話,陸星延都能輕輕松松翻過去。
平日沈星若洗完澡,就喜歡去陽臺吹風。
搬星河灣這邊,她洗完澡,也照例往陽臺上走。
沒成想剛好遇上陸星延坐陽臺打游戲。
其實陸星延是知道沈星若有這個習慣,特地坐這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