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真想威脅馮愛花兩句,告訴她,只要她敢罵一句,就送她去跟她女兒相聚,可是想了想,真那樣說了,只能是當面抹黑自己的形象,便說:“我只能是幫你們問問,盡量早放她出來。”
劉樹春見他一點也不松口,非常焦急,想了想,對大女兒*道:“你跟小睿說吧,我跟你媽先上車。”*點了下頭。
劉樹春便去拉扯馮愛花上車。馮愛花依然不依不饒,嘴里叫著“我要堵他們家門口罵去”,說得雖然蠻橫,到底還是上了車。
*這才說:“前幾天我們去看麗萍了,她說想見你。”李睿聽到這話,心間一軟,問道:“她怎么樣了?”*道:“還不錯。她上次不是把人給扎瞎了嘛,誰知道反而打出了名氣。現在在她們那個宿舍里,她最厲害,誰都怕她,再也沒誰敢欺負她,她說她現在就跟女皇帝一樣。”李睿聽得匪夷所思,想不到一次突如其來的傷人事件,反倒成全了她在勞教所里的威名,道:“你不用擔心,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幫她求情的。”*紅著眼圈說:“我知道她跟你矛盾不少,可你好歹要看著你們曾經的夫妻情分,多幫幫她。她在勞教所里過的都是豬狗不如的日子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她那手已經不是人的手了……我想起來就想哭啊……”說著已經哭了出來。
讓她這么一哭,李睿心徹底軟了,低聲道:“別哭了,大冬天的,小心哭成見風流淚眼。我下周抽時間過去看看她,再問問有關方面,能不能盡快放出她來。你先跟你爸媽回家去吧。”*點了點頭,道:“給你添麻煩了。”李睿嘆道:“跟我還說這種客氣話?”*聽他說得親熱,就試探著說道:“你可有日子沒去我那兒了。”李睿問道:“你生意怎么樣?”*道:“還跟以前一樣,餓不著,也富不了。”李睿道:“等有時間了我去看你。”
目送一家人乘車離去后,李睿久久沒有動彈,曾幾何時,自己跟他們還是相當親密的一家人,可轉瞬間,姻親關系已經不再,還險些成為仇人,導致這種關系變化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自己的無能,還是劉麗萍本人?
他回到家里后,老爸李建民道:“劉樹春他們一家子可是又過來著,等了你兩個多鐘頭,見你一直不回來,就走了。”李睿點點頭,道:“剛才在外面碰上他們了。”李建民問道:“還是求你找關系把劉麗萍從勞教所里放出來的事?”李睿說:“是啊。”李建民道:“那你就上上心啊,幫幫他們,我上回也說了……”李睿忙擺手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是忙嘛,下周就集中精力辦這件事。”
洗個澡回到臥室里席夢思上躺下,李睿從丁怡靜那里得來的好心情已經是半點皆無,思慮著自己跟劉麗萍的恩怨過往,心里亂糟糟的,怎么也睡不著。
當天夜里,他做了一個噩夢。夢里,他睡得正香,劉麗萍忽然不知道從哪摸了出來,手里持著一把牙刷,無聲無息的摸到他席夢思床邊,惡狠狠的沖著他眼睛就扎了下去。一股劇痛傳來,將他從睡夢中嚇醒,醒來后心臟撲通撲通都快跳得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后背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兀自心有余悸,暗暗尋思,這是自己日有所想夜有所夢,還是老天爺在示警與自己:不能放出劉麗萍來,一旦將她放出,她必定馬上成為你的禍害,會置你于死地的?思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再想睡著,卻難了,只能瞪眼望著黑糊糊的屋頂發呆……
翌日是周一,代表著又一周的開始。對于別人來說,這是一周五天工作周期的痛苦開始,對于李睿而,卻沒什么感覺。因為他沒有一天不在上班,工作日與周末的巨大差別早就沒有了,哪天都一樣,沒有什么痛苦的工作日與幸福的雙休日之分。
在青陽賓館貴賓樓前臺那里,他被早早等候在那里的李曉月攔住了。
李曉月剛上了一個大夜班,不僅沒有半點疲倦,反而顯得神采奕奕,跟他走到角落里,低聲道:“我真是個烏鴉嘴,竟然給說中了,那個萬金有果然對你侄女下手了。”李睿臉色一沉,怒道:“好個畜牲,真不知道誰給了他那么大的狗膽!”李曉月說:“還用問啊,當然是仰仗著宋書記的勢啦。再者,也不是我說,你侄女太扎眼了,往前臺那邊一站,萬金有想瞧不見她都難,一旦瞧見,當然就要搭勾一番了。你想啊,連貴賓樓這邊的女前臺他都不放過,更何況長相更美的你侄女?”
李睿心中冷笑,這個狗賊,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道:“你什么時候來貴賓樓的?他有沒有去找宋書記吃早餐?”李曉月點頭道:“去了,剛剛過去一會兒。這個人精明著呢,只要能蹭上宋書記的飯,那是絕對不肯自己花錢的,真是占便宜沒夠的主兒啊。”李睿冷笑道:“好,就是今天了!你馬上叫過小娜來,再找兩個貴賓樓這邊被萬金有調戲過的女前臺,把她們叫到一起,過會兒上二樓等著,然后等我號令。我去跟宋書記打個招呼,給你過去告狀的機會。你們給我狠狠告他一狀,說得可以夸張點,往死里弄他。”李曉月眉開眼笑的說:“好,我馬上安排去,你就瞧好兒吧。”說著對他擠了擠眼,扭動*,往前臺那去了。
兩人就此暫時分開,各忙各的。李睿上樓奔了宋朝陽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