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拍拍他的腦袋,半晌無語,瞧見他眉宇間的煞氣,不由伸出手指輕輕揉了揉,心底涌起強烈的不安來。
“易朱說的有道理。”葉相僧說道:“我佛安居歸元寺中,秦臨川當初便是不想被仙人逼著與我佛為敵,才叛了道諭,所以他沒道理會來招惹你,除非他有了癡癥。”
易天行點點頭,又道:“只是擔心蕾蕾。”
葉相僧微笑說道:“蕾蕾姑娘深不可測,又有金戒護身,何須你我擔心。”
“深不可測?”易天行眉頭一皺。
一席談話,解決了一些問題,又生出了一些問題。身為一家之主,易天行決定通過游戲,把這壓在心頭的煩悶消除些,所以關了小書店的木門。
反正也不指望這書店掙錢,所以這家書店的老板總是在大白天關門,讓那些專程來hc葉相僧的小女生們痛恨不已。
五朵天火,泛著金赤光芒,在一只修長的手掌上凌空飄浮著,指尖如同花枝,每一枝上一花骨朵,天火之蓮。
指尖輕彈,五朵火蓮嗤嗤響著在空中穿行。
手掌虛托,掌心向天,此時指尖彈速更快,似乎有五道柔順的力量牽著那五朵火蓮,火蓮跳躍的更加快了,從拇指跳到食指,而食指上的那株火蓮又躍到中指,依次類推。如同彈鋼琴般的手指巧妙操控下,火蓮就像是琴鍵一般,如流水般高低伏走,看著滑美異常。
這火蓮乃是天火凝成,能融世間物,所以這看似簡單的游戲,卻是艱險異常,稍不如意,火蓮一逝,只怕這小書店便會立馬被燒成灰燼。
手指漸漸穩定下來,就像在撫mo情人的臉頰般柔柔微顫。
五朵火蓮也漸漸靜止下來,在指尖微微綻放。
易天行微微一笑,輕輕移著右臂,將這五朵火蓮移至葉相僧面前:“師兄,該你了。”
葉相僧面色微微一白,嘆道:“我認輸。”
控火的本事,縱使他是個沒睡醒的菩薩,也沒辦法和易天行比。
“試試,試試。”易天行攛掇著。
葉相僧苦著臉,用手掌托住那五朵火蓮,一道淡淡的佛息平平覆在他的掌上,耀著宛若不似凡間能有的光芒。
托是托住了,但他卻不敢動,萬一將這火蓮傾倒在地上,這地面又得請裝修工人來重新鋪磚。
易天行見他窘迫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在一旁的易朱看見自己老爹小人得志的樣子,不由皺著眉搖搖頭。
小家伙的小動作沒有瞞過易天行的眼睛,他笑著說道:“兒耶,你現在還只能玩兩朵,要勝過為父,還需好生鍛煉才是。”
葉相僧知道易天行最近時常玩這游戲,為的就是鍛煉自己精細的控制力,不由苦著臉道:“你去江西之前,我就輸了你十幾次了,何必老玩這個。”皺眉試探道:“我們來講經好不好?”
“不好。”易天行道:“那玩意兒誰是你對手。”
“這個月的碗已經是我洗了,今天賭的是什么?是不是做飯?”
“不要!你做的飯都沒油水,誰吃?今天你要輸了,下個月的碗就你洗。”
“啊?”
兩個大小孩,和一個怪小孩正興致勃勃地玩著,忽然木門外傳來敲門聲,和一個女孩子憤怒的聲音。
“大白天的關門,你們又在偷懶。”
“呃”易朱緊張地打了個嗝,怯懦道:“好象是媽。”
易天行眉梢一跳,緊張無比去抓葉相僧手掌上的火蓮,“快收起來。”
“這么緊張干嘛?”
“那姑娘家現在不喜歡看見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那日在府北河畔鄒蕾蕾說過那幾句話后,便很反感諸如命運神通之類的東東,此時易天行來不及解釋,只顧著手忙腳亂地收著天火,不料葉相僧手掌一抖,佛息微亂,一株火蓮便嗤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青石磚驟然間變紅變軟,呼的一聲燃起了淡淡的火苗。
“撲火。”易天行跑去開門,對身后的小孩子說了聲。
“哎。”易朱應了聲,額頭一點,滿頭秀發里的那絲銀發驟然間一緊,一道至寒的氣息從發絲里滲了出來,與地下那道火苗一觸即熄。
看來這滅火工作做了很多次了,所以才顯得這般熟練。
鄒蕾蕾的期末考試已經考完了,今天是她們班上同學聚餐,幾個要好的女同學強逼著她要帶著自己的那位一起過來,所以她才會來墨水湖畔的小書店。
“剛才關著門在干嘛?”
“玩哩。”
“有什么好玩的。”
“打撲克,跑得快。”
“易朱年紀還小,別教它這些。”
“哎。”易天行應了聲,心想教他這些,總比香港黃大師教的東西要好些。
“嗯,呆會兒見著我同學了,你怎么說?”鄒蕾蕾笑咪咪看著他,挽著他的手臂。
“我是中國的比爾蓋茨,所以大學沒畢業就自己出來開小書店,準備為我國的文化事業做一些微薄的貢獻。”易天行打趣道。
鄒蕾蕾啐了他一口道:“誰要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只是呆會兒可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頓了頓,“呆會兒可能有些男生會那個你知道的你不要生氣噢。”
易天行微微笑了笑,摸摸她的頭發:“怎么最近一直不剪短頭發?”
“長頭發漂亮,我還想著扎個馬尾呢。”鄒蕾蕾對馬尾似乎很有意見。
“放心吧,我至于和那些小男孩置氣嗎?”易天行笑著說道,眼睛里卻有了一絲戲謔的神情,似乎有些期盼。
省城大學左側是一溜小館子,館子里的菜價便宜,味道上佳,當年易天行在省城大學讀書的時候,仗著自己卡里的十萬大元,也是請過不少同學來打牙祭,也算是識途老馬。
鄒蕾蕾班上聚會的地方在同春飯館,在南園那邊。
“喲,姐妹們,蕾大姑娘終于將那位深閨少年帶來了!”
小飯館里的女生們一下子圍了上來。群雌粥粥,飛紅掠綠,環太肥燕太瘦,但那些清脆的嗓音,依然讓易天行感覺有三百只小鳥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他很困難地保持著自認為儒雅的笑容,然后入了座。
旁邊那兩桌是男生,正舉著酒杯拼著酒,酒是雙溝,杯是小杯。
身邊的女生們正嘰嘰喳喳問著易天行的情況,易天行也只好含笑訕然應著。正此時,一個皮膚黝黑的男生走了過來,一手提著酒瓶子,一手夾著兩個杯子。
“來了。”易天行沒有看他,臉上微微笑著,心里開始興奮起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