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有時候會產生一種“物極必反”的狀態。比如說現在,阮喻明明已經不知道手和腳在哪里,卻依然保持著靜止。
大概足足十個數的時間后,她終于作出了反應,“呵呵”一笑:“咦,我都傻了,怎么叫你干站了這么久……”說著招呼他進來,“我剛整完一部分行李,家里還沒怎么打掃,你直接穿鞋進來就好。”
她說完以后回過頭,發現許淮頌還站在門口。
于是,她又僵了那么幾個數的時間,再開口:“你不進來嗎?”
許淮頌終于跨過了那道門檻。
阮喻把她請到沙發上:“我給你煮個茶啊!”說著轉頭就要去廚房,走開兩步又回頭,指了指他手里那只屬于她的手機,“呵呵,瞧我這記性,忘記了手機,還我一下?”
她三兩步走到廚房,關上門,差點一個腿軟磕地。
她自顧自拍了拍胸脯壓驚,然后靠著門板,拿出手機顫抖著打字。
sos!sos!呼叫沈明櫻!
緊急情況,請求組織援助!
這不是演習!
重復一遍,這不是演習!
沈明櫻被她的奪命連環call震了出來:咋咋呼呼的干嘛呢,許淮頌要跟你表白啊?
軟玉:恐怕是的!
或者說,其實已經表完了?
沈明櫻:……
沈明櫻:我就隨口一說,真的?
沈明櫻:你現在需要速效救心丸嗎?
阮喻捂了捂脫韁野馬似的心臟:還撐得住。
沈明櫻:那你打算怎么辦?
她要是知道,至于躲進廚房嗎?
沈明櫻:他是認真提出交往了呢,還是只表露了喜歡的意思?
軟玉:后者。
沈明櫻:那你對他什么感覺?
軟玉:你這么突然問我,我也說不上來啊……
原本是真的放下了。可從那一晚,他突然變了態度起,她就控制不住地在揣測他的意圖。
因為太不可思議,她沒有放任自己去深想,思考自己希望的是哪種意圖。
但就像硬幣落地那一刻,能看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正面還是反面,剛才看見那個“b”字的瞬間,她意識到,她期待的可能是“a”。
只是這種期待到底是“舊情復燃”還是“慣性使然”,她暫時說不清。
畢竟許淮頌好像突然變了個人,并不像她從前認知的那樣,拿過去的感覺衡量現在的他,讓她覺得自己人格分裂。
沈明櫻發來了消息:好了,甭管什么感覺,這么多年終于有機會,你就試試拿下他,大不了不好用再甩了,這樣你也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如果你現在直接逃避或拒絕,我保證,你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軟玉:拿下他?
沈明櫻:對,拿下他,而不是被他拿下,就是劇烈運動的時候,他下你上的意思。
軟玉:……
阮喻跟沈明櫻噼里啪啦討論了半天,結束后,并沒有著急打開廚房門,而是回頭慢吞吞煮水。
煮完后,她倒了杯白開水,呼吸吐納,放平心態,然后拉開門。
沙發上的許淮頌抬頭盯住了她。
她垂了垂眼,回想沈明櫻的教誨,聲色平靜地問:“誰拿你微信回了我消息啊?”
許淮頌沒有遮掩:“你見過的那個同事。”
“呂小姐啊。”她把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然后就沒了下文。
在許淮頌以為,她應該會繼續追究、詢問下去的時候,她卻沒按套路出牌,突兀地打住了。
而他就像揮空了一桿子球,力氣使出去了,低頭發現球挺閑適地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過了會兒,她終于開口,說的卻是:“她看起來業務能力挺強的。”
“……”
業務能力是指?
許淮頌張張嘴又閉上,覺得這話怎么接都像送命。
默了半天,他直說:“她是我大學同學兼律所同事,除此之外,我跟她沒有別的關系。這件事,你想怎樣處理都行。”
“處理什么?”阮喻反問。
許淮頌再次揮空了球桿子。
但他不能再往后退了。
他問:“你不生氣嗎?”
“你比較生氣吧。”阮喻笑了笑,看了眼手機時間,“五點了欸。”
他抬起眼:“怎么了?”
她謹記著占據“主場優勢”的重要性,唬出個架勢來,問:“出去吃個飯?”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為大家已經習慣我是走“反轉”和“反套路”的人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真的太脆弱了。qaq我提前更新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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