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不得不佩服田蚡的奸佞狡猾,這等丑事,他也能迅速的找到地方栽贓
云舒問道:“那皇上準備怎么處置?”
桑弘羊面露難色,說:“此事頗為復雜,灌將軍是魏其侯竇嬰的朋友,而且這次去丞相府上做客是魏其侯拉著灌將軍去的,灌將軍出了事,魏其侯覺得自己也有責任,于是進宮找皇上求情,并大肆贊揚灌將軍的勇武和剛正。皇上見事情牽扯到竇家、田家兩個皇室的外家,并有三個大家族牽扯其中,不好處置,正在為難呢。”
云舒越聽越明了,這件事分明就是歷史上有名的“灌夫罵座”可是時間不對啊……此事應該是幾年后才發生的
雖有疑惑,但是之前也有好幾件事脫離了歷史的正規,只怕是因為穿越者帶來的蝴蝶效應。就事情發展情況來說,的確就是那件事……
云舒建議道:“如果皇上覺得不好處置,不如在早朝上展開庭辯,看看眾臣怎么說,也可以趁機眾人是怎么拉黨結派的。”
“庭辯?”桑弘羊聽著有些興趣。
云舒點頭說:“對,庭辯。此事若傳到太后耳中,太后必定會發脾氣,到時候若訓斥皇上為難丞相,皇上大可以說兩個外家不好偏頗誰,就讓眾臣辯一辯,看誰更有理。而且,此事到最后,皇上會是最大的贏家”
桑弘羊有些驚訝,問道:“皇上是最大的贏家?從何講起?”
云舒詳細的說:“皇上這些年來之所以任丞相胡作非為,還把他當做心腹,相公以為只是迫于太后的壓力嗎?皇上能夠容忍他,是因為他沒有觸及皇上的底線,他平日里喜歡的不過是歌伎藝人、金銀珠寶這些,不像魏其侯和灌夫那樣,招集天下的豪杰壯士,不分白天黑夜地商量討論,比起丞相,皇上更忌憚魏其侯和那些所謂的江湖游俠”
桑弘羊思索著點點頭,難怪自從魏其侯被罷相之后,皇上一點小權利都不給他。
云舒又說:“魏其侯被罷官之后,不僅沒有檢討自己的錯誤,反而全身心的去結交任俠,在游俠中聲望頗高只要他犯了錯,皇上必定會趁機除掉他和他的那些食客。而灌夫,他雖勇猛,可是性格暴虐,酗酒鬧事不是第一次,他的家族本身也行的不正,我聽說過他們家在潁川占田搶地之事。若因酗酒鬧事延伸開來去查灌家的話,皇上一定會將灌家連根拔起。”
桑弘羊連連點頭,說:“的確,皇上為游俠之患苦惱很久了。丞相敢拿他們兩人下手,只怕也是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云舒點頭說:“是啊,田蚡最懂皇上的心意,他若沒有把握,只怕也不敢拿此事出來栽贓。”
“那就任由丞相這樣隨心所欲?”桑弘羊對田蚡頗為不放心,只怕他日后越發得意忘形,朝中賢士難以自保。
云舒笑著說:“咱們皇上從來不糊涂,他做事一向講究制衡,又怎么會讓田蚡一個人獨大?等竇、灌二家處置之后,田家也就快了……”
桑弘羊頗為欣喜的說:“娘子真乃大才若真能如娘子所說的這樣發展,皇上一石三鳥,解決三個大問題,真就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跟皇上談一談。”
云舒心虛的笑了笑,她一點也不有才,她只是提前知道歷史中的走向而已,只是再心虛,她也得裝著,不能讓桑弘羊看出端倪。
事情果如云舒所說,經過庭辯之后,劉徹派人去查灌家的罪行,與魏其侯大肆贊揚不同,潁川百姓對灌家怨聲載道,劉徹最后叛了灌家死罪,而魏其侯也被“欺君之罪”下獄。
田蚡一時間心花怒放,得意的恨不得在宮中橫行。
得到這些消息時,云舒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夏天也已到了尾端。
與此同時,北方傳來了好消息,在多次與匈奴交戰失敗之后,衛青打了一個勝仗,他帶領一千士兵,直搗黃龍,殺了七百匈奴人,從匈奴王庭繳獲了不少牛羊馬等財物,劉徹聽了,興奮的不行,立即擺宴慶祝,并傳令嘉獎。
宮中舉行慶祝晚宴,云舒的胎位比較穩,這次也去參加了。
她怕人多雜亂,所以去的比較早,到了宮中,劉徹就找到他,興奮的壓低聲音說:“皇妹果然金口玉,你說衛青能打勝仗,他果然打了勝仗”
云舒掩嘴笑,帶著一點點奉承說:“也不看看衛將軍是誰帶出來的人,皇上教的,能差嗎?”
劉徹為人剛愎自用,聽了云舒這話,心情十分順暢
云舒趁機說道:“我當初說的另一件事,皇上也該辦了吧?”
劉徹回憶道:“用軍功為劉陵贖罪之事?”
云舒點點頭。
劉徹為難的說:“只是不知衛青心中到底怎么想。”
云舒從袖中拿出劉陵當時托付給她的玉玦,說:“皇上這次給衛將軍送賞賜的時候,連帶這個東西一起送過去吧,他看了就會明白的。”
劉徹若有所思的接過玉玦,點了點頭。
劉徹又說:“衛青的戰報里說,他這次之所以能夠直搗黃龍,大獲全勝,全是因為墨清的地圖和你之前所說閃電戰、車守騎攻的建議,妹妹,你知道戰爭之事****不可插手,朕心里雖然清楚,可也不能大肆給你封賞,你且說你要什么,朕盡力給你辦到”
云舒看他滿臉糾結的樣子,樂了,笑著說:“皇上,你現在已經給了我能夠擁有的一切,我并無他求,只要能這么安穩的過一輩子,我也就知足了。”
劉徹不怕別人有需求,就怕別無所求,云舒這樣一說,他反而更糾結了,一定要給點什么才好。
“行,朕賞不了你,難道還賞不了桑弘羊?他最近替朕辦了兩件大事,朕一塊獎賞,保證讓他給你一個安穩平順的一輩子”
云舒不再多說,大大方方的謝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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