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之前的蠻橫,偏偏還聽出了那么一絲絲的可憐的意味。
田昕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嗯。”
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到了時間她就走人。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一個小時,并不漫長。
很快便過去。
韓岳睜開有些迷糊的眼,便看見田昕頭低垂著,靠著椅子似是睡著。側過頭,又看了看面前的輸液袋,還差一點就全部輸完。
他輕緩地喘著氣,極有耐心地等待著,直到營養液輸盡,他才抬手快速地拔出針頭,摁緊。
血難免會流出些,一兩滴滴落在雪白的床單上,似是一朵盛開的花。
韓岳全然不顧這些,待針口凝固,他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腕,披上放置在一旁的西裝外套。
光影綽綽。
一直淺眠著的田昕聽見這些響聲,自然是醒了過來,她瞇著眼,抬頭看著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一時還未能徹底反應過來。過了良久,便聽見那熟悉又低沉的聲音道,“我們回家。”
那么,那么簡單的一句話。
田昕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從椅子上站起來。愣了一會兒,問道,“回哪?”
“回瑞海別墅。”韓岳略帶涼意的指尖戳了戳田昕臉頰上的肉,忽而笑了笑,繼續說道,“田昕,你還想去哪?”
“可是,可是你不是還要繼續輸液的嗎?”
被他指尖的涼意戳醒,田昕有些后知后覺的看著本該躺在床上的他,又看了眼已經斷開的針頭和點點落在床單上的血跡,不忍皺眉。話脫口而出,“韓岳你是不是有病?”她毫不客氣地指著那點血,“你生病了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待在那治療嗎?”
“不用擔心,我回瑞海,照樣可以輸液。”韓岳目光沉沉地看著有些激動的田昕,伸手將她指著的手握住,又悄悄順勢握緊在手心。
田昕掙扎,想要掙脫開他的手,卻又想起他那只手剛剛輸完液,掙扎幾下只能抬眼瞪他。
一雙杏眼瞪得許大,清澈透亮得驚人。
韓岳卻能從她的眼里看到他的身影,滿滿地都是他。
韓岳勾了勾唇,拉著她的手,用力朝著自己的身邊一帶,隨即轉身打開病房門,“別鬧,你也不想再引來別人,再上一次頭條吧?”
“誰稀罕那種頭條!”田昕低聲咒罵一句,也只能乖乖地任憑韓岳牽著她的手,跟在他的身后,大步向外走。
許是韓岳天生氣場強大,一路走去,沒有一個人敢多看他幾眼。
順利地出了醫院。
田昕站在有些起風的大門口,額前的劉海被風拂亂,些許遮進了眼中。她剛要伸手,另一只手卻更快地替她將碎發整理好。
嘶,多什么手。
田昕心底暗咒了一句,匆匆將目光轉向了醫院的廣場上。
他們來得急,是直接坐的出租車,可眼下出租車卻不如之前那么好找了。
韓岳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機隨意地撥了幾個號,又和里面的人說了幾句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輛黑色轎車便緩緩地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車門被人從里打開,小跑著走到韓岳的面前,是一個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他笑了笑,目光一瞬落在韓岳與田昕相握的手上,又瞬時移開,恭敬地朝著韓岳點頭,“少爺。”
“嗯,去瑞海別墅。”韓岳略一沉吟,側過頭看著田昕,不由分說地帶著她坐進了轎車里。
所以,說什么沒有能及時趕來的家屬……都是騙她留下來的借口吧?
田昕直直地看著坐在前方駕駛位上認真開車的男人,她剛才聽得清楚,他明明是喊韓岳少爺的!
“田昕,不要想太多。”
韓岳說道。
回途一路順暢。
因為這幾天經歷了太多,倆人回到別墅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直接睡了。
日光微傾,透光大片的落地窗投射進來,落在田昕的臉上。
田昕抿了抿唇,哼哼了幾聲,不情不愿地揉著泛酸的眼,手啪地落下,卻打在了一片熱熱的、軟軟的……皮……上?
田昕摸著觸感,不由嚇了一跳,當即不敢再閉眼。
只是……一睜眼,一張放大的俊朗的臉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韓岳。
田昕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便要去翻被子,只是,剛翻到一半,手卻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按住。田昕動了動,想要收回,可力氣越大,另一只大手便壓低越近。她幾乎以為是他醒著在故意逗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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