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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幾度夕陽紅 > 29

            29

            “噢,媽媽!噢!媽媽!噢,媽媽!”曉彤喊著,一下子用手勾住了夢竹的脖子,而把滿是淚痕的臉貼上了夢竹的臉,在夢竹的耳邊亂七八糟地喊著,“媽媽,你真好!媽媽,你真好!你真好!”

            “好了,”夢竹說,“現在,去好好地睡一覺吧!明天起來,精精神神地去上課,你還要考大學呢!現在,去吧!”

            曉彤放開了夢竹,對母親又依依地望了一眼。然后,她把嘴唇湊向母親的面頰,輕輕地吻了一下,低低地說:

            “媽媽,你也不再煩惱了,好嗎?”

            夢竹怔了怔,接著就凄然微笑了。

            “是的,我也不該煩惱了,多年沒有打開的結已經打開了,再煩什么呢?只怕新的結要一重重地打上來,那么,就一輩子也解不清楚了。好了,曉彤,你去睡吧!我要再好好地想一想。”

            “媽媽,”曉彤擔心地望著母親,“不要又想不通了!”

            夢竹笑了。

            “傻孩子!”她憐愛地說,“去睡吧!記得關窗子,天涼了。”

            曉彤走進了屋里。夢竹眼望著那兩扇紙門闔攏,就渾身倦怠地躺在床上。真的,該好好地想一想了,明遠為什么還不回來?和何慕天的一番長談仍然在耳邊激蕩,過去的片片段段,分手后彼此的生活,曉彤和如峰的問題……何慕天!她曾耗費了二分之一的生命來恨他,多無稽!當一段誤會解開后,會發現往日的魯莽和幼稚!假若那天不盲目地信從了那個女人的話,今日又是何種局面?她瞠視著天花板,疲乏壓著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腦中的思想卻如野馬般奔馳著。

            三點了,三點十分,三點二十……黎明就將來到,明遠到哪里去了?為什么還不回來?但愿他不會出事!我要把一切和他談談!闔上眼睛,她不能再繼續思想,她必須休息一下。倦意向她包圍、彌漫……

            當她醒來的時候,早已紅日當窗,整個屋子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幾點了?她翻身起床,身上蓋著的棉被滑了下去,是誰為她蓋的棉被?明遠呢?還沒回來嗎?她坐正身子,搖搖頭,想把那份昏昏噩噩混混沌沌的睡意搖走。桌上的鬧鐘指著九點!糟了!竟忘了給孩子們做早餐!揚著聲音,她喊了聲:

            “曉彤!”沒有回答。她再喊:

            “曉白!”仍然沒有回答,他們已經起來了?上學去了?站起身來,桌子上壓著張小紙條,曉彤娟秀的字跡,清清爽爽地寫著:

            好媽媽:

            早餐在紗罩子底下,稀飯是我燒的,底下燒焦了——煤球火滅了,所以我起了炭火。爸爸還沒有回家。

            我和曉白上學去了。祝媽媽

            好睡!

            曉彤于清晨

            夢竹放下了紙條,軟綿綿地在書桌前坐下。曉彤!那善解人意的孩子!她衡量不出自己能對她有多喜愛!多險!她差一點剝奪了這孩子的終身幸福和快樂!用手揉揉額角,腦子里仍然昏昏然,猛然間,她跳了起來,明遠呢?他從沒有通宵不回家過!

            像是回答她心中的疑問,門口一陣汽車喇叭響,接著,有人在重重地打著門。明遠出事了!她的心臟向地底沉下去。迅速地跑下榻榻米,奔向大門口,她心驚肉跳地打開大門。門外,王孝城正吃力地把爛醉如泥的楊明遠從一輛計程車里拖出來。夢竹放下了心,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哦!他在你那兒!”她說,開大了房門,讓王孝城把楊明遠弄上榻榻米。

            經過了一番吃力的連拖帶拉,王孝城和夢竹總算把明遠放上了床。明遠酒氣醺人,鼾聲大作,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囈語和莫名其妙的咒罵。夢竹拉了一床棉被給他蓋上,奇怪地望著王孝城說:

            “他怎么會喝成這樣子?”

            王孝城攤了攤手。“他半夜一點鐘跑到我那兒,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在我家發了半天酒瘋,說了許許多多醉話,又哭又唱,鬧了好久,快天亮的時候又大吐一場,才睡著了。我怕你不放心,所以還是把他送回來。”

            夢竹點點頭,請王孝城坐下,想倒茶,看看溫水瓶里已經滴水俱無,只得作罷。王孝城凝視著夢竹說:

            “你別忙著招呼我,夢竹,我們還是談談的好。”

            夢竹在書桌前的椅子里坐了下來,一時間,覺得萬緒千頭,問題重重,所有的事情都糾纏混亂成了一團。不禁用手抹了抹臉,嘆了口氣說:

            “唉,我真不知道怎么辦好,他以前滴酒不沾,現在動不動就喝成這副樣子……唉,有問題,從不肯好好解決,我真不知道怎么辦好!”她用手抵住額角,痛苦地搖著頭。

            “夢竹,”王孝城沉吟地說,“你已經知道何慕天和魏如峰的關系了,是嗎?”

            夢竹把手從額上放下來,坦白地望著王孝城,毫不掩飾地說:

            “昨天晚上,我已見過了何慕天。”

            “是嗎?”王孝城微微地吃了一驚,他困惑地看著夢竹,后者的神情那么奇怪,沒有激動,沒有怨恨,沒有憤懣。所有的,是一份淡淡的無奈,和深深的哀愁。這份無奈和哀愁染在她的眉梢眼角上,竟使她煥發出一種奇異的美麗。王孝城有些迷惘了。“你們談過了?”他問。

            “談了很久——很久。”夢竹輕輕地說,“關于如峰和曉彤,也獲得了一個初步的結論——反正,他們現在也不可能結婚,曉彤還要考大學,我想,先讓他們繼續交往下去,至于曉彤的身世——”她看了床上的明遠一眼,用更低的聲音說,“我們都認為保密比揭穿好得多。只怕明遠——”她咽住了,呆呆地望著床上的明遠。

            “夢竹,”王孝城懇切地說,“我想,你和何慕天一定談得很多很多,關于你們以往那一段,我也在前幾天和何慕天的一次長談里,才完全了解真相。造化弄人,有的時候,許多事都無法自己安排,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夢竹,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假若你不嫌我問得太坦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今后,你打算怎么辦?”

            “今后?”夢竹愣愣地問。

            “是的,今后。你看,以前你和何慕天那一段誤會一我想,應該叫誤會吧一到現在,總算解除了。你和明遠,據我看來,婚姻的基礎并不穩固。是不是禁得起目前這個巨浪,似乎大有問題,你自己到底有什么決意沒有?夢竹,或者我問得太率直了——但是,說真的,我非常非常地關心你們。”

            “我了解,”夢竹低聲說,“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她用哀愁無限的眼光望著王孝城。“孝城,以前沙坪壩的那些朋友們,現在風流云散,知道我們以前那一段的人,也只有你一個了。我想,你了解得比誰都清楚……”她頓了頓,再望向明遠,“跟著明遠,我什么苦都吃過了,什么罪都受過了,明遠為了我,也不能說不是犧牲了許多東西——將近二十年的夫妻,共過患難,共過艱苦,到底不比尋常。雖然,我也承認,對于明遠,我從沒有一分狂熱的愛情,或者我根本沒有愛過他。但,我們一起把曉彤帶大,把一個破破爛爛的家庭維持著,還——有一個共同的兒子。這份關系,并不是簡簡單單可以分割的,我對他的感情,也早變成一種單純的、責任性的、習慣性的感情。我不知道你懂不懂?”

            王孝城無地點了點頭。

            “所以,”夢竹繼續說,“以大前提論,一個風雨飄搖中建立起來的家庭,決不能輕易讓它破碎。以情感論,我對明遠有一份負疚,更有一份感恩,拋開明遠,不是我所能做到的。再以孩子來說,假若家庭破碎了,真相大白了,對他們是太大的打擊!所以,無論怎樣,我總是愿意維持下去……只怕明遠的脾氣……你不知道,他常常是那樣的……那樣的……不近人情。我簡直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王孝城眼光里的夢竹,跟著她的敘述,變得越來越美麗。怎樣的一個女性!他曾以為,假若她和何慕天的誤會一旦解除,百分之八十她會回到何慕天的身邊去。有以往那么強烈的感情為基礎,有何慕天現在身份地位的引誘,再加上明遠對她的一份精神折磨……在在都可以迫使她轉向何慕天!但,她卻有如此強的意志力!一個意志力強而又感情豐富的人,應該是世界上痛苦最多的人!

            “我很知道明遠那一套。”王孝城說,深深地注視著夢竹,“可是,夢竹,我也很了解明遠,他愛你,他非常非常愛你。”

            夢竹微微地震動了一下,抬起眼睛來,微帶詢問意味地望著王孝城。

            “昨夜,”王孝城繼續說,“明遠喝得大醉來我家,他說了許許多多瘋話,但,也是他內心深處的話,他說你從沒有愛過他。”

            夢竹又震動了一下。

            “酒后見真情,夢竹,明遠雖然有許多缺點,但他愛你是我深知的。現在,他很痛苦,他嫉妒,不安,而又恐懼。他嫉妒何慕天,恐懼失去你,何況,他還有一份強烈的自卑感,因為他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他又有一份遭時不遇的感觸,覺得自己是個被埋沒的天才。這種種種種,就造成了他混亂的心理狀況,和挑剔苛求的毛病。不過,夢竹——”他更深地注視著她,“我想一切都會慢慢好轉,只要你有決心挽救這個婚姻的逆潮。”

            夢竹沉默地深思著。

            王孝城站起身來。

            “我要回去了,家里還有學生等著要上課。不管怎樣,夢竹,我很佩服你。”

            夢竹抬起眼睛來。

            “你是我生平遇到的最讓人傾服的女性,”王孝城低沉地說,“難怪有那么多人會喜歡你,也難怪你要遭受比別人多的痛苦和折磨,因為你太不平凡。”他深吸了口氣:“好,夢竹,再見。有什么事找我好了。祝你能把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夢竹一語不發地把王孝城送到大門口,計程車還在門外等著。站在大門口,夢竹才輕輕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孝城。”

            “別謝我,”王孝城笑笑,咬了咬嘴唇,“總之,愿你幸福,夢竹。”

            夢竹的睫毛閃了閃,眼眶一陣發熱。目送王孝城的汽車開遠了,她才返身走回房間。上了榻榻米,停在明遠的床前面,她愣愣地望著明遠瘦削的臉龐,和那多日未刮胡子的下巴。“愿你幸福!”幸福在哪兒?幸福真能屬于她嗎?從小到現在,她何曾抓住過幸福?

            “夢竹……我們……離婚!”

            床上的明遠突然清晰地吐出一句爆炸性的話,夢竹大吃一驚,對明遠仔細地看過去。他正翻了一個身,嘴里喃喃地又不知在說些什么,一條口涎從嘴角流出來,沾在胡須上面。這顯然是句囈語,夢竹摸著一把椅子,像個軟骨動物似的滑坐了下去。那不過是一句囈語!但是,卻仍然有著震動人心的力量!

            “我們……離婚!”怎樣的一句話!將近二十年的夫妻關系已完全動搖。“我們離婚!”這是明遠的愿望,是嗎?何慕天的臉在嘉陵江水中浮現,在臺北小屋的榻榻米上浮現,在明遠的臉上浮現……昨夜,他也曾說過和王孝城類似的一句話:

            “我不敢再夢想得到你,只期望彌補一些過失,貢獻一點力量——讓你幸福!無論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將遵從!”

            “讓你幸福!”“讓你幸福!”她瞪視著明遠嘴邊流下的口涎。幸福,幸福,幸福在哪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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