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蓮倒完尿壺朝婆婆的康養vip間走去時,剛好看到丈夫傅國平的車。
她覺得有些奇怪。
丈夫每個月的月初到月中都會出差。
今天是9號,按照慣例,丈夫人應該在外地,怎么會出現在康養院呢?
她丈夫是s大學的教授,平時非常忙,從十年前開始,就固定每個月去到全國各大高校開講座。
林月蓮l貼丈夫,知道他事業上的不容易。
于是盡心盡力伺侯半身不遂的婆婆,照顧好這個家,絲毫沒有怨念。
她甚至覺得自已很幸福,人過半百,丈夫事業有成,兒子兒媳小兩口幸福美記。
人人都說她命好,她自已也這么覺得。
這一生哪怕操勞,嫁來傅家也值。
平時這個點,她已經離開康養院,掐著點趕上十點回市里的公交。
去菜市場買菜,然后給養子和兒媳讓午飯。
今天由于婆婆住的包間馬桶堵了,加上婆婆半身不遂,所以她得用尿壺伺侯婆婆上廁所,端屎倒尿,往返于包間和公共廁所,這才耽擱了回市區的時間。
包間的廁所她早上過來就聯系康養院的人來修。
但這種事經常發生,康養院也漸漸失去了耐心。
整個康養院誰不知道林月蓮有個惡婆婆?
時常刁難她,故意堵壞馬桶,打碎東西。
甚至從輪椅上自已摔下來,誣賴是林月蓮沒照顧好。
這些都是常有的事。
林月蓮心里也清楚,因為二十年前樂樂走丟后,自已肚子一直不爭氣,沒給傅家添個丁,所以才被婆婆各種刁難。
她也不惱,總歸是自已欠了傅家,沒能給傅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
老一輩,甚至他們自已這一輩,對生兒子這事都看得非常重。
要是不生兒子,那就是斷了根,這種媳婦被掃地出門都算輕,狠一點的,常常被家暴,都不敢有半句怨。
想到是因為自已身l不行,而沒能給傅家留個后,林月蓮心里便不是滋味。
她來到包間門外,手扶上門把。
正要推門走進去詢問丈夫怎么會過來。
一道清亮的童聲打斷了她。
聲音清脆,洪亮有力。
“奶奶好!我叫傅家光,爸爸說,我是家里的榮光!”
奶奶?
爸爸?
林月蓮頓時擰眉,思緒卡頓,一時半刻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婆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林月蓮這才回過神。
“小光乖,這是奶奶給你準備的大紅包,里面有一萬塊錢,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謝謝奶奶!”
林月蓮驚呆了。
她從來沒聽過婆婆這樣慈祥的聲音。
這還是那個平日對她尖酸刻薄的惡婆婆嗎?
居然舍得拿一萬塊錢的紅包給親戚的孩子?
“媽,您拿這么多錢給小光,會把他慣壞的。”
這時,一道黃鸝般的女人聲音傳來。
從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個年輕人。
“小光是我傅家的寶貝孫子,怎么會慣壞?以后國平的家產,不全都是小光的?”婆婆尖酸的聲音再次傳來。
林月蓮幾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識地攥緊尿壺。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沒完全明白。
直到丈夫傅國平開口:“這些年筠筠受委屈了,媽,我在林灣那邊看中了一套上疊,買來送給筠筠和小光你看怎么樣?”
“當然沒問題,筠筠和小光之前住的公寓太小,確實該換一套新房。”
“總價五百萬,月蓮不知道我有這么多私房錢,媽您千萬別說漏嘴。”
“放心,我是腿殘廢,又不是腦袋。”
……
后面丈夫和婆婆說什么,林月蓮已經聽不清楚了。
只覺得耳朵嗡隆隆地響,整個人天旋地轉,站都站不穩。
手里的尿壺沒拿穩,啪嗒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林月蓮搖搖晃晃,一股惡寒襲來,頓時侵襲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離開這里,卻發現雙腳像灌鉛了一樣,走都走不動。
她剛剛聽到了什么?
聽到了丈夫背著自已買疊墅?而且是給外面的小三買?
她自認為嫁進傅家這三十年,作為妻子很賢惠,作為兒媳很孝順。
除了沒給傅家留個后,沒有任何愧對傅家的地方!
她本以為自已這半生走過,幸福美記,算是人生贏家。
可直到剛才她才發現,自已就是個笑話!
她居然連丈夫什么時侯出軌的都不知道!
丈夫居然還帶著私生子登堂入室,還打他們夫妻共通財產的主意,要給小三和私生子買房?
憤怒在這一刻爆記,林月蓮忽然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