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王平之才從臥室中走了出來。雖然臉色仍舊很難看,但是已經比方才鎮定許多了。
“剛才我們談到那兒了?”他問。
“談到作偽證的可能性。”歐陽倩說。
“黃警官,我絕對沒有做偽證。我可以對我所說的每一個字負責。”王平之神情嚴肅的說道。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后背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像是在宣誓似得。
“我沒說你作偽證,我只是說存在這種可能性。如果在無意中對你造成了傷害,我道歉。”黃粱說,“懷疑已經成為了我的本能。這算是職業病嗎?”
歐陽倩翻了個白眼。
猶豫了一下,王平之還是硬著頭皮看向黃粱,嗓音非常不自然,他問:“您、您為什么會想到我有可能作偽證呢?”
“因為你至關重要。”
“我?”王平之指了指自己。
“沒錯。你的證對李菁而太重要。我不得不慎重對待。”黃粱說,“不過我個人還是非常相信你的。你不像是個會說謊的人。”
“當、當然,我不是很擅長說謊。”
確實,你的確不擅長。黃粱思忖道。
“好了,就不繼續打擾你了,歐陽,我們走吧。”一邊說、黃粱一邊站起身。
王平之如釋重負的說道:“你們要走?李菁正在趕回來的路上,要不你們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再走吧。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自信的。”
“我相信,像你這樣心靈手巧的人,做的飯菜一定很美味。”黃粱伸手指了指掛在客廳墻壁上的一副巨幅十字繡——一帆風順——被裝裱在玻璃框中,“你親手做的?”
“啊?啊。閑暇時間弄得。”
“走吧,別打擾人家了。”歐陽倩拉了拉黃粱的手臂。
“那我們就走了,有機會的,一定要嘗嘗你的手藝。再見。”
“黃警官,慢走。”
‘砰’的一聲巨響,防盜門在黃粱和歐陽倩的身后被重重關上。他倆對視了一眼,快步走下樓。
直到坐進甲殼蟲后,黃粱和歐陽倩才再次開口說話。
“這個人問題很大。”
“是啊。”歐陽倩若有所思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顯得心不在焉。
“你想什么呢?”黃粱一邊倒車、一邊打量著歐陽倩的表情。
“王平之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怪...”
黃粱問“怎么個怪法?”
沒有回答黃粱的問題,歐陽倩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她問:“你認為他存在包庇李菁的可能嗎?”
“嗯...還不好說,可能性一半一半吧。”黃粱沉吟道,此時他已經把車開出了這座破舊的小區,駛上了車道,這種小區唯一的方便之處就在于沒有限制、隨意通行,“不過他表現的確實太緊張了。我真害怕他尿褲子啊。”他苦笑了幾聲。
“是啊,他都快被你嚇死了。”
“你呢,歐陽,還沒說清楚呢,王平之他怎么怪了?”黃粱問。
歐陽倩微微蹙起鼻尖。“嗯...反正就是有些奇怪,他和我接觸過的同齡人不太一樣。氣質啊,愛好啊,都不一樣。”
“也是,熱愛制作手工藝品和做飯的小年輕,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黃粱說,“不過這也沒什么不正常的,個人有個人的愛好。我還認識一位已經被我送進監獄的社會‘大哥’,他最大的愛好是作女紅,針頭線腦之類的。”
“哦。”
“嗯?”黃粱看了一眼歐陽倩,她正盯著車窗外發呆,顯得漫不經心。
聳了聳肩,黃粱沒再開口說話。在略顯沉悶的氛圍中,這輛亮黃色的甲殼蟲,快速、平穩的駛回事務所。
走出電梯后,歐陽倩對黃粱說了句‘我先回家了’,就徑直的走向她家的方向。雖然有些不解,不過黃粱沒有阻攔他,而是轉身走向事務所。
每個月,女性總有幾天性情大變的日子。或許是歐陽她來親戚了吧。黃粱也沒多想,獨自一人返回到事務所中。
整整一個下午,黃粱都是在閱讀中度過。到了下午將近五點的時候,他把手中的書放回書架,走進臥室把筆記本電腦拿出來,開始瀏覽京陽市今天發生的事件。
他在碰運氣。
黃粱幾乎每天都會抽出至少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來瀏覽發生在京陽市中的各種事件。他的目的很簡單,從這些繁雜瑣碎的信息中,他希望能夠發現令他感興趣的時線索。
黃粱仍舊沒有忘記雷軍的死,以及那個穿著黑西服的年輕男人。
黃粱希望運氣能夠站在他這邊。
哪怕一次也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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