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輛警車停在吉順酒店的門前時,時間還不到早上六點鐘。依著旋轉門打瞌睡的門童被警車剎車的尖銳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的向下車想酒店入口走來的刑警們鞠躬。
在酒店值班的大堂經理飛快的迎了過來,他滿臉堆笑的接待辛雨一行人,想要旁敲側擊出刑警上門的意圖。
沒有和他廢話,出示了相關證件后,辛雨讓他帶路,前去案犯當天馬彥斌和宋冰冰開的那間酒店客房。
“就是這間,105號房間,各位警官,我——”
“沒你事了,你可以離開了。”辛雨看了手拿房卡的大堂經理,徑直走進了客房中,一干技術刑警跟在她身后,魚貫進入到客房中。
由于這間客房在案發過后,已經被打掃過無數次了,所以辛雨也沒指望能夠在這間客房中發現多少重要的線索,即使有,也早就被兇手和之后打掃的人給破壞了。
她的目標是血跡。
如果這間客房真的是第一案發現場的話,馬彥斌是在這間屋子里被人殺害的,那一定會留下血跡。和其他的線索不同——頭發,指紋等,如果不進行徹底處理的話,即使肉眼看不到血污的存在,仍會有殘余殘留,用魯米諾試劑可以找到這些蛛絲馬跡。
魯米諾,又名發光氨。利用它的特性,可以在犯罪現場檢測到肉眼無法觀察到的血液,顯現出極微量的血跡形態(潛血反應)。
它在常溫下是一種藍色晶體或者米黃色粉末,是一種比較穩定的人工合成的有機化合物。由于血紅蛋白含有鐵,經過一系列的化學反應,最終會和魯米諾發生作用,并發光。因為這一特性,它可以鑒別經過反復擦洗,時間很久的血跡。
毫無意外的,利用魯米諾試劑,在客房的多處地方均發生了血跡。床墊上,地板上,尤其是在衛生間中,幾乎到處都是血液反應。
不出意外的話,這里就是馬彥斌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
“如果兇手是宋冰冰的話,那馬彥斌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七點左右。”黃粱說,“和尸檢報告上的時間有些許誤差。”
“有太多的因素會導致誤差出現,王玥已經做到她能做到的最好了。”辛雨說,“最多也就相差了半個小時左右。”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黃粱搖搖頭,“dna比對的結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血跡應該就是馬彥斌的血跡,宋冰冰一定和他的死脫不開聯系。而且那個可疑男人,應該就是她的同伙。”
“沒錯,她一個人是絕對無法完場這一切的,一定是那個可疑男人幫助她處理了之后的事情。”辛雨說,“我認為人可能是宋冰冰殺的,但是處理尸體,以及之后的一系列舉動,應該是那名可疑男人所為。時間對得上,宋冰冰在七點零幾分就離開吉順酒店,而在這之后過了一個小時,那名可疑男人才離開。”
“嗯,他把善后工作都處理妥當后,才離開了吉順酒店。”黃粱順著她的思路說下去,“這個人能策劃并實施如此匪夷所思的計劃,真的是可以。銷毀證據,清理線索,處理尸體,為宋冰冰制造不在場證明,這一系列行動他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且他至少是個極客,擁有一定的黑客技術。”
“符合這樣的條件的人應該很好找。”辛雨說,“毫無疑問,這個人一定是宋冰冰身旁的人,而且還是關系十分密切的人。”
“沒錯,看你的了。”
辛雨自信滿滿的說道:“當然,你就等著我勝利的好消息吧!”
只要有一條可供調查的線索,辛雨和龍山分局的警員們,就可以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宋冰冰在第一時間被警方控制住,并開始了針對她的突擊審訊。
與此同時,辛雨帶人對辛雨的人際關系再一次進行了細致的調查,從她的親屬、同事、同學等與她有過密切接觸的人一一進行調查、走訪。
在不懈的努力下,一個在之前的調查中被警方遺落的人進入了辛雨的視線內:杜晨的親弟弟,杜峰。
杜峰比杜晨小兩歲,是一名大數據架構師,目前就職于京陽市的一間互聯網公司。他于兩年前從海外留學歸來,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博士高材生。
雖然他也在京陽市工作,但是他沒有和哥哥杜晨住在一起。在之前的調查中,遺落了他的存在,也是因為從表面上看,除了哥哥這一層關系,他和宋冰冰沒什么交集。
但是他幾乎符合可疑男子身上所有的特征。
尤其是在身型上,他與杜晨近乎一模一樣,即使是長相也有七八成的相近。也就是說,杜峰和可疑男人在體貌特征上極其相似!
辛雨立刻將杜峰控制起來,將他帶回到龍山分局。
對杜峰和宋冰冰分別進行了高強度的審問,兩人只堅持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先后心理防線崩潰,坦白了殺害馬彥斌的犯罪經過和事實。
至此,馬彥斌遇害殺人案件告破,成為京陽市市民茶余飯后談資的‘鬼割喉’事件就此真相大白。
“————真是悲哀啊。”辛雨說道,“原本是受害者,這下好了,成為了施暴者,就算不是死刑,宋冰冰至少也是個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是無期徒刑。”
“可是她面對的是馬彥斌要強行侮辱自己的情況誒,她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啊。”歐陽倩憤憤不平的說道,“難道她就只能逆來順受、不選擇反抗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可以有其他的選擇。最起碼,如果我是她,我就不會和那個不懷好意的豬頭老板進入酒店的客房。”辛雨痛心疾首的說道,“寧可這份工作老娘不要了,也絕不能給壞人施暴的機會。”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