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緊緊的攥住黃粱的胳膊,指甲深深陷進了黃粱的皮肉里。黃粱強忍著沒有出聲,他也很害怕。
公墓中的那棟三層建筑中有一兩個窗戶透出了昏暗的黃色光芒,在這陰森恐怖的氛圍中,這些微弱的光芒沒有帶給黃粱和辛雨一絲一毫的溫暖,反而更加劇了兩人腦海中的胡思亂想,他們無法抑制自己豐富的想象力。
每一聲細小的響動,都會在絕對安靜的氛圍中被無限放大。
你是一個成年人,黃粱,你是一個過了而立之年的爺們,怎么可以被走黑路嚇到呢?黃粱給自己打氣。
效果收效甚微。
至于辛雨,她已經閉上了眼睛,完全依靠黃粱走路。
注視著辛雨緊閉的雙眼,以及那副像是便秘一般的表情,黃粱心中的恐懼感減弱了不少。他緊緊拉住辛雨的衣角,防止她因為閉著眼睛走路而摔倒。
兩人沒有任何的交流,誰都沒有這個心情,在微微的喘息聲中,兩人沿著石板小路,逐漸接近了山頂上的公墓。
這座小山并不高,而且一點也不陡峭,原本的山尖兒已經被鏟平了,只留下一片面積不小的空地,被一個個墓碑和墳墓充斥著。黃粱認識的好些人都長眠于此,每年他都會來這里幾次,但是大半夜來,他之前還沒有過。
感受完全不同。
夜幕下的公墓顯得影影倬倬,天空中的烏云把月亮擋在了身后,昏暗的光線勉勉強強的抵達了地面,卻無法驅散黑暗。
“行了,睜開眼睛吧。”黃粱輕聲對辛雨說道,“腳底下輕點,留神枯樹枝。該死,我看不到石大海的身影,不過這里的障礙物太多了——墓碑有必要弄的那么氣派嘛——就算他真的在,我一時也找不見他。”
辛雨哆哆嗦嗦的睜開了眼睛,她睜開了一條縫隙,用來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黃粱,我沒看到人,我們還是下山吧,我——”
“你放棄的也太早了吧。”黃粱拉著她小心翼翼的沿著公墓的外圍走,開始一排排的查看,“這可不符合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我、我只是怕弄臟了我的鞋!沒錯,就是這樣。”辛雨嘀咕道,“我這雙鞋你知道多貴嗎?我原價199買下的。今天是第二次穿。”
“你就不能穿個百八十塊的鞋上班?”
“那怎么可以!沒有舒適的鞋,是沒辦反好好工作的。我——”
“噓,小點聲,你這個鞋狗,把嘴閉上,石大海會發現我們的。”
“你覺得他真的在這兒?”辛雨壓低聲音,“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公墓來,他有病啊?”
“你還覺得他是正常人?”
“好吧...丫就是一畜生。”
公墓的面積不大不小,但是由于一排排的墳墓都緊緊的貼在一起,以至于在不大的空間內,有著無數的墓碑。這給黃粱和辛雨的搜尋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障礙。
在黑夜中,他們的視野本就受限,遠處的墓碑很像是一個人影,尤其是四周栽種的一些鬼影重重的樹木,更是讓黃粱和辛雨時不時的被嚇得一機靈。
“誒...黃粱,你看,那是不是石大海啊!”辛雨一把拉住黃粱,伸手指向斜前方的一團巨大的身影。
黑咕隆通的,黃粱屬實看不清楚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但是從那個龐大的體積看,的確非常像是一個蹲下的人。
一個虎背熊腰的人。
“可能是他。”黃粱激動的說道,“這樣,我們從兩個方向靠近他。然后合力把他制伏。辛雨,你身上有家伙嗎?”
“只有口香糖。”
“該死,我只有鑰匙。”黃粱說,“別,你還是把車鑰匙收起來吧,那塊石頭大小合適,沒錯,重量也差不多,你拿著這個防身,就這樣,我們行動。”
黃粱在石大海所在墓碑的上一排貓腰前進,而辛雨則在石大海的下一排。兩個人時刻留神自己的腳步聲,前進的速度有些緩慢。
但所幸,石大海一直都一動不動的蹲在那塊石碑前,像是睡著了一樣。
“警察!!別動!!”
留意到辛雨給自己比劃的手勢,黃粱站直身子,撐在面前的墓碑前,直接翻到了石大海的身旁,撲向他。辛雨幾乎同一時間來到了石大海的身后,對著他的頭就是一腳。
兩個人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他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在他們的身下,是一個毛絨玩具,一頭巨大的玩具熊,比黃粱還大了好幾圈。
最可氣的是,不知道是誰在這個大娃娃的身上蓋了一層塑料布,在幾乎伸手不見拇指的深夜中,黃粱和辛雨在遠處根本就分辨不出來這個東西的真面目。
即使在近處,黃粱其實都沒能看出來!
真是有病!
人嚇人,嚇死人。
注視著把自己和辛雨弄得如此狼狽的玩具熊,黃粱欲哭無淚。這叫什么事兒啊,他想,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來公墓玩毛絨玩具?真是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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