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是同劇組的一個演員,那人是早年在慈善機構上見過一面,長什么樣兒,沈牧早忘了,剛托人打聽的時候對方給了他號碼名字,才想起來。
對方笑著調侃了幾句,沈牧淡聲問:“哪個影視城?”
“明山影視城呀,你要過來么?我請你喝酒。”
沈牧禮貌道謝,無視對方的調戲,掛了電話,轉頭跟林陸驍說:“在明山,才進組不久,我開車送你過去?”
……
今年的天氣多變,四月明山還下了一場小雪,往年早已是春暖花好之季。
小助理在南初耳邊喊下雪啦下雪啦。
因為拍攝的是夏天的戲份,這忽來的一場小雪讓劇組臨時取消了下午的拍攝。
南初終于得了空,逮著一個工作人員問:“這邊哪兒有補卡的地方?”
南初在片場話不多,作為被國民女神第一個勾搭的工作人員,一下子激動地磕了巴,“車…車…車…山路,有…有…個營業廳,你卡壞了?”
“手機掉了。”
工作人員又熱心地指了手機店。
結果,南初剛換好衣服,走出影視城大門。就看見路邊泊著一輛車,一人穿著黑色沖鋒衣倚著車門在漫天飛雪里站著。
雪花如棉絮在他頭頂飄著,身后的紅墻磚瓦嵌著白雪。
林陸驍在雪中點煙,嘴巴叼著煙,還沒點燃,手剛從褲兜里摸出打火機,虛籠著刮開火苗,低頭拿煙頭去蹭的時候,前方有人噔噔噔跑過來。
跟一陣風似的。
他下意識剛把火滅了,南初就撲進他懷里,抱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胸前蹭蹭,“你怎么來了?”
來之前,在車上他一直想。
南初不告訴他,是不是怕他來找她被人拍到,也怕自己這么去有點貿然,可讓他就這么回去,又有點不甘心,眼巴巴請了七天婚假回家,結果一根毛都沒見著。
可南初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就這么大喇喇地撲進他懷里。
林陸驍把煙從嘴里拿下來,揉斷塞進褲兜里,南初仰頭就要去親他,他推著她的腦袋,給人拽進車里。
冷著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你手機怎么回事,打你電話永遠關機?你到底會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我這見天兒就找沈牧幫我找人,你覺得有意思?還是你覺得沈牧閑的慌,人家活該幫我找人?你要覺得我這么來找你不方便,你好歹給我說一聲,我最近很忙你別來找我,你但凡這么講一句,我都不會這么生氣——”
南初被罵懵了。
話音未落,林陸驍也注意到她額角貼著創可貼,心下一抽,下不來臺,別開臉,冷靜了一會兒,又轉回來,沖她微揚下顎,口氣緩了些:“你額頭怎么回事?”
小姑娘怔楞楞地望著他,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無辜的很。
“你這么罵我,我覺得很委屈。”
林陸驍一怔,只見她偏過頭,不看他,吸了吸鼻子說:“前幾天我媽來了,把我手機砸了,卡也在里面,還沒去補呢,今天才得空剛準備去的,你之前不是說下個月才有空休假嗎?我又不知道你最近會回來,本來在這組里也待不了多久,我的戲明天就殺青了,我以為這么短的行程就不用跟你報備了吧……”
說完,真哭了。
眼淚嘩嘩淌,還特別矯情地抹了一下,“我發現領證后,你就對我越來越兇,根本不是以前那樣了,果然男人結了婚都變壞,我走了,我們都冷靜下吧。”說完,去推車門要下車。
林陸驍慌了,給人勾著肩拖回懷里。
南初側瞥他一眼,“你別拽我,讓我冷靜會兒。”
林陸驍死死勾著她,牢牢摁在自己懷里,埋在她頸窩低聲:“我的錯。”
南初繼續“哭”,又瞥他:“你沒錯,我的錯,錯就錯在我不該喜歡你,我覺得你壓根就不喜歡我,你從來沒對我說過喜歡我。”
一聽小姑娘這么說,林陸驍急了,直接給人扳過來,對上她的眼睛,“不該喜歡誰?”
“你!”
林陸驍一擰眉,對著她的唇,狠狠咬下去。
“再說一遍?!”
南初也去咬他,兩人就跟兩只困斗的小獸拼命去撕咬對方,似乎要將對方剝下來一層皮來。
親到最后,林陸驍把她壓在后座上,蓄勢待發,卻還是壓著嗓子,低沉地跟她道歉:“不該兇你,抱歉。剛在家看到你東西都沒了,我以為你又走了,沈牧說你在這邊拍戲,你也沒跟我說,我以為你是不愿意公開我們的關系,不公開也沒關系,就這樣吧,反正證都已經領了。感覺可以慢慢找是不是?我們日子還長,但你以后要再說不該喜歡我,要離開我之類的話,我真的會生氣,吵架行,你怎么鬧都行,只要你別拿這個氣我,怎么都依你。”
這大概是林陸驍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只要你別再亂跑,做什么都行。”
南初舔他的喉尖,“跟別人拍床戲也行咯?”
林陸驍壓了壓胸腔里的怒火,深黑的眸子盯著她許久不說話,南初轉移耳根,輕輕含住,他聲音徹底沉下去了,咬牙道:“真刀實槍拍?”
不氣不是男人啊。
“不逗你了,我不需要拍那些。”南初窩在他懷里咯咯笑,人往后一躺,靠在沙發上去扯他的沖鋒衣:“我剛剛演的還行不?”
那哭戲她自己都覺得感動,眼淚說來就來,比任何一場都動情。
林陸驍忽然停了手下的動作,挑眉看向她:“演的?”
南初一點頭,摸摸額頭的創口貼:“腦袋是真被砸了,剛說的那些是假的,氣你的。”
怎么可能后悔喜歡他呢。
林陸驍危險地瞇瞇眼,“氣我的?”
南初撇嘴,不說話了。
林陸驍一字一頓,“你完了。”
……
(對話版)
一進酒店。
“林陸驍——”
“嗯?”
“你別呀——”
“忍不了。”
……
“這么敏感?嗯?”
“有東西嗎?”
“要不別戴了,你都三十了,也可以有個孩子了。”
“真可以?”他倒有些毛頭小子的興奮了。
……
噼里啪啦。
“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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