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許星河和陳清夢在許家過年。
原本說好林梔和許靳遠也回家過年的,可是許靳遠在國外有工作難以脫身,林梔索性買了機票飛到國外和許靳遠過年去了。
是的,林梔和許靳遠這么多年之后,也結婚了。
下午四點。
陳清夢在衣帽間里給三個小家伙們搭配衣服。
過年總歸是要穿的喜慶點兒的,可是許遇安對紅色有著明顯的抗拒,小小少年對著紅色羽絨服搖了搖頭,很是認真地問陳清夢:“媽媽,我可以選擇不穿嗎?”
陳清夢:“為什么?”
“我不喜歡紅色。”
“紅色多喜慶呀!過年大家都這么穿。”
許遇安:“可是爸爸就不穿。”
陳清夢被他噎住,許遇安是個特別有自己想法的人,很少會被別人說動,陳清夢也是知道自己兒子這個脾氣的,和他那老父親一模一樣。于是陳清夢果斷放棄,她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她有倆兒子!
大兒子不喜歡被人安排,不代表小兒子不喜歡被人安排啊!
她家的許辭,那可真是隨便她怎么安排。
可是小許辭面對著紅色羽絨服的時候也皺起了眉頭,撅著嘴,萬分苦惱地問她:“媽媽,我可以不穿嗎?”
“為什么,紅色多好看呀?”
“我不喜歡。”
陳清夢拽著她家親閨女,指著許滿滿身上穿著的紅色斗篷大衣,問許辭:“姐姐穿紅色衣服,好看嗎?”
許辭點頭:“好看的。”
姐吹正式上線:“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姐姐最好看啦!”
許滿滿很給面子的親了許辭一下,“我最喜歡弟弟啦!”
陳清夢對這波突如其來的姐弟情深翻了個白眼,她假笑著,循循善誘:“你看,姐姐都穿紅色的衣服了,你為什么不穿呢?你不是說喜歡姐姐嗎,可是姐姐都穿了,你竟然不穿,弟弟,你是不是在騙姐姐?”
小許辭愣了。
他眼神慌亂地看了看許滿滿,又看了看陳清夢,最后,小男子漢低下了頭,妥協:“好吧,我穿。”
換好衣服之后,陳清夢上樓叫許星河:“走啦。”
許星河合上書,摘下眼鏡,伸手揉了揉眉,“他們都好了?”
“都好了,你兒子被我騙著穿上了紅色的外套。”她摟著他的手,得意極了。
許星河無奈:“你啊,整天盡欺負許辭吧。”
陳清夢撇了撇嘴,“我也想欺負許遇安呀,可是你這兒子真的太難騙了,他和你當初一樣,不好騙。”
“我不好騙?”許星河反問。
陳清夢:“不是嗎?我追了你那么久哎!”
許星河:“不到一個禮拜你就進我家了,我這還不好騙?”
“……”
陳清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那……那你一直都沒答應讓我做你女朋友。”
許星河:“可我默認了。”
轉了個彎,突然腳上一重,陳清夢低頭,小許辭抱著她的腿,小伙子笑容純真:“媽媽,爸爸!”
陳清夢蹲下身子,她臉頰處有碎花滑落下來,從許星河那個角度看過去,容顏溫婉迷人。
她的聲音也萬分溫柔:“媽媽不是讓你在樓下和哥哥在一起嗎,怎么跑上來啦?”
小許辭說:“可我想你啦。”
他的性格不像許星河寡冷少,也不太像陳清夢,小小年紀已然掌握說情話的技巧,漆黑雙眼專注認真地盯著對方,他的眼睛是內勾外翹的,狹長眼尾微開成扇,笑起來的時候眼里有如裝著十里桃花。
陳清夢哀嘆一聲,幽怨地看向許星河:“我總覺得咱這兒子以后會欠一屁股風流債。”
許星河也這么覺得。
陳清夢:“那可怎么辦呀?”
“打一頓就好了。”他輕飄飄地說。
陳清夢:“……”
到了許家之后,三個小孩兒便各玩各的了。
許遇安到樓上書房看書去了,他和許星河一樣,反感熱鬧的環境,喜歡獨處;許滿滿鉆進孩子堆里稱霸王,不過許家的這些哥哥弟弟都特別疼許滿滿,都會讓這她;許辭在來的路上就昏昏欲睡了,許星河抱著他上樓睡覺去了。
等到下樓之后,他四處找陳清夢的身影。
最后在花房里找到了她。
陽光充足的玻璃花房里,陳清夢窩在藤椅上吃著剛出爐的烤餅干,通往花房的路曲曲折折,遠遠望去,賞心悅目極了。
許星河在她身邊坐下:“怎么走這邊來了?”
“沒事兒做,我也插不進去他們的話題,所以就過來這兒待著了。”許家其他旁支的婚姻都是聯姻,唯獨許星河和許靳遠的不是。
但其實若要較起真來,許星河和許靳遠在這段婚姻里,也得到了許多的好處。
陳清夢家雖已落敗,但陳家家底殷實,再加上沈放的原因,當時陳清夢和許星河結婚,在南城上流社會里放出去的消息是沈家和陳家兩個家族的聯姻,沈放是把陳清夢當作親妹妹的,所以在她結婚的時候,甘愿為她鋪路。
而沈放代表的何止一個沈家呢?
他的背后是一整個沈氏國際,是沈氏國際里的其他三個大家族:梁亦封梁家、季洛甫季家以及陸程安陸家,軍政商三界都有,許星河和陳清夢的婚姻,在眾人眼里,是所謂的強強聯合。
而林梔和許靳遠的婚禮,林梔是林望城的獨女,她出嫁的嫁妝,是一整個林氏基業,許靳遠確實清風傲骨一文不要,但在全南城人的眼里,這是頂級豪門之間的聯姻。
所謂聯姻,感情根本不值一提,拿到桌面上的,不過是身家背景和社會地位罷了。
那些嬌小姐們談論的話題素來是所謂名媛圈里的內容,陳清夢對這些所謂的升級版八卦并不感興趣,她也提不起興趣融入他們的交際圈,索性就出來了。
難得的一個晴朗下午。
許星河笑了起來,“你沒必要和她們說話。”
陳清夢:“可我總覺得不太好。”
“沒什么不好的。”許星河低頭,他眼神有一瞬的陰鷙,隨即又被一陣淺薄笑意取代,“你是我的太太,沒必要討好任何人。”
陳清夢:“她們會不會覺得我不好相處?”
“你是嫁給我的,不是嫁給許家的。”許星河咬了口她手里的餅干,苦皺眉頭,“太甜了。”
陳清夢:“有嗎,我覺得味道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