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在這里干什么?”
“那是誰?”他問我。
“是貝蒂,過去是莊園的廚娘,她剛剛路過,所以來探望我。”我說。
奧斯卡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說:“她一定很喜歡你。”
我無奈的笑了,逗他說:“當然,女人們都喜歡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跟我較勁,忽然什么話也沒說就走了。
他騎馬去林子里跑了一個上午,回來的時候凍得耳朵都紅了。
然后他就去了書房,一個人在里面拉起了小提琴。
子爵大人已經有很久沒拉過小提琴了,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什么心煩。
如果只是因為我跟一個年輕姑娘說了兩句話,那也太奇怪了。我平時也經常跟莊園里的年輕女仆聊天,他雖然會說兩句酸話,但也僅此而已。
我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原本背對著我拉琴的人停下了動作,把小提琴放在琴盒里,合上蓋子,然后輕輕撫摸琴盒上的細雕花紋。
“你在煩惱什么?”我問他。
“我沒什么可煩惱的。”他倔強的說。
“那為什么一個人在房間里拉琴?”
“……因為我想。”
小心眼的愛人又在耍脾氣了,我只好哄他。
又抱又親了半天,他才拐彎抹角的說:“那個貝蒂那么好?你看她看的魂都沒了。”
這話真是酸的牙都倒了。
我急忙說:“她一點都不好,何況她馬上就要嫁人了,只是來跟我打個招呼。”
奧斯卡卻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真的是這樣嗎?”
“得了,大人,我和她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她跟其他女仆有什么不一樣?您要是連這個都不滿意,干脆莊園里不要留女仆了。”
“她跟其他女仆當然不一樣,其他女仆會像她那樣看你嗎?”他悶悶的說。
子爵大人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明顯他知道了什么。
他直接問我:“她愛你對嗎?”
然后不用我回答,他又說:“因為我也愛你,所以我知道。”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辯解,而是說:“別這樣,你知道我愛你,除了你我不會看別人。”
奧斯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我:“歐文,你是從什么時候愛上我的呢?”
他低著頭,深深的望著我,眼神帶著不容抗拒的認真。
這個問題讓我愣了一下。
什么時候?
是什么時候呢?
我看著他,過去的種種在腦海中閃過。
奧斯卡沒有等待我說出答案,他繼續問:“你也像我一樣天生喜歡男子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把對他的愧疚和愛情混為一談,到底我是在什么時候愛上他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這種愧疚和愛情的界限并不分明,兩種感情都強烈到我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如果真的要說起來,也許從我這輩子再次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混淆了這種感情。
不必說什么愧疚,也不必說什么愛情。
他是如此重要,占據了我的全部心神,這樣強烈的感情,即使相比愛情,又缺少什么呢?
于是我看著他說:“我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你。”
他一下子臉紅了,低著頭說:“怎么會……我……我不但駝背,相貌也不出眾,一個人怎么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愛上對方呢?彼此都不了解,這是不可能的……”
我的心很熱,不由得對他說:“人們當然不會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愛上對方,不了解又談何說愛呢?可是我還沒有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你了。”
他疑惑的看著我:“你為什么會認識我?”
我握了握拳頭說:“我聽說過你,聽……認識你的人談起過你,我知道你的事情,知道你是個好人,知道你很聰明,知道你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