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摩托車停在了加油站對面的樹蔭下,剛剛在路上有風鼓噪著還感覺不到熱,可當一靜止,夏天的燥熱便散布在空氣里,然后吸附在我的身上,讓我汗流浹背。
其實,是被嚇的!
我點上了一支煙,一邊給自己壓驚,一邊慶幸死里逃生。然后又擔心起了劉流和康康這兩個跑不利索的人,我可是親眼看到那些民工手拿瓦刀和榔頭跟在他們后面追捕的。
我又看了一眼在身邊站著的姚芋,她可能也受驚了,以至于裙子上白色的肩帶已經被汗水浸濕。
我吸了一口煙對她說道:“咱們倆光顧著自己逃命,把劉流他們給落下了,弄不好這會兒可能已經被那群民工給就地正法了。”
“你這要是算懺悔的話,你就對劉流說去,跟我說有什么用……”
我就這么被她嗆了一句,可在一個女人面前還得保持著必要的風度,我回道:“是……我犯不著跟你說,反正我和劉流過去就是為你把你給撈出來,現在你人自由了,事兒也就算辦成了……”停了停,我又說道:“那咱們就在這兒散了吧……我回去看看劉流這個死鬼。”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姚芋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說道:“我見過你……說,你和袁真到底是什么關系,上次為什么要那么說他?”
“你見過不讓別人說的王八蛋嗎?”
姚芋沒有立即反應過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后,才回道:“你罵他是王八蛋?”
“嗯,沒罵別人……他就是個王八蛋。”
我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想不到姚芋這個女人比我更神經質,她忽然扯住我的衣領,罵道:“你個王八蛋,不許你罵他王八蛋……”
我抓住了她的手,企圖讓她松開,可她卻忽然哭了,哽咽著說道:“他就是個王八蛋,誰都沒他王八蛋!”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捶打著我,好似我就是袁真,我們倆在王八蛋的領域不分你我。而我也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可能真的是被袁給傷了。隨后,自己的心中也有了一種和她同病相憐的痛感,我也被肖艾給傷害了……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終歸是她先放棄我的。
拎著我的衣領撕了一會兒之后,姚芋終于松開了我,她的氣息很不穩定,她又選擇了背身對著我,然后輕聲對我說道:“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
我搖了搖頭,回道:“你不是有點失態,是很失態。不過,你不用和我說這些,因為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
“呵呵。”
我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將手中的香煙吸完,然后才對她說道:“我真的得回去看看劉流了……剛剛我給他打了電話,沒打通,我挺擔心的。”
姚芋回道:“你放心吧,那群民工都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人,不會把他和康康怎么樣的……最多就像我一樣,被關起來。”
“那我們現在做什么?”
姚芋幾乎沒什么猶豫的回道:“弄一筆錢還給那群民工,然后把劉流他們贖出來……否則就算我們現在回去,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為拿不到那筆錢,他們會瘋的!”
“可是我聽康康說,那筆工程款你們企業已經結給那個包工頭了,你手上現在肯定有正規合同,他們找你要錢是不受法律保護的,我覺得你真的沒有必要去背這個黑鍋……正確的做法是,讓那些民工兄弟報警。讓警察去找那個包工頭,總比你們自己找要靠譜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