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趙光擺擺手:“此事蹊蹺,再等幾日看看。”
可以肯定的是,施粥的人絕對不是他們將軍府,對方打著將軍府的旗號到底想做什么?是宣離的人還是其他人?如果是宣離,莫非留有后手?若說是其他,眼下能出得起這么多糧食的,到底又是什么來頭,又想干什么?
無論如何,此事都不能輕舉妄動。
趙將軍放糧施粥的事情,當天便以風的速度傳遍了全京城。一時之間街頭巷口談論的都是此事,八皇子府上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宣離“啪”的一聲摔碎了手里的瓷杯,面上雖然還是含著溫和的笑容,仔細一看,便看的那嘴角的肌肉都在微微抽風,顯然是氣的不輕。
“好一個趙光!”他冷聲道。
幕僚到你:“殿下,消息怎么會泄露出去,難道府里出了內奸?”
宣離冷笑一聲:“還能有什么原因。趙光竟然留了這一手,真教我大開眼界!”他本來想襯著這個機會上折子提出要趙光拿出府上糧食賑災,再由他的人在一邊跟著幫腔,此刻國庫虧空,皇帝心急,自然會答應。趙家削弱了財力,日后自然好對付的多。而他提出這個法子,也能得了皇帝的歡心,朝野中呼聲也會升了不少。
如今趙光主動提出施粥,雖然看著趙家的財力與他計劃中還是會一樣削弱,可是對于他的意義卻是千差萬別!趙光這么主動識趣的施粥,不僅得了皇帝的贊賞,還會在百姓中立起更大威望,表面上看著勢力是削弱了,其實一點未削弱,反而增強了不少。而這事沒有他插手的機會,就是百忙一場,可惜了這大好的時機!
“趙光怎么會想到主動賑災?”幕僚道:“他向來脾氣又臭又硬,趙家積攢的幾代家財就這么敗光,怎么狠得下心?”要將自己積蓄了幾代的銀錢全部捐出去,實在是需要很大勇氣。
“他倒是很有魄力。”宣離道:“卻更加留不得了。”連這樣以退為進的法子都想了出來,趙家幾代朝臣,果真不是輕而易舉就可以扳倒的。他倒是從未想過是其他人打著趙光的旗號施粥,畢竟現在糧食比銀子還貴,沒人會舍了這么大一筆銀錢為他人作嫁衣裳。
“殿下,那府里的內奸。”幕僚遲疑的問。
“能在我眼皮底下給趙家傳消息,自然不會那么容易被揪出來。全部殺了,換一批。”他道。
“殿下,”幕僚大驚失色:“這都是精心挑選出的人。”培養每一個都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就這么全部殺了實在是太不劃算。
宣離不為所動,臉上是冷酷的笑意:“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殺了。”
輔國大將軍趙光自掏腰包散盡家財也要救濟百姓的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傳到朝廷之上,皇帝自然是滿意的不得了。趙光這么一做,就令皇帝有了別的由頭要求其他官員,于是朝中上上下下的官員都出了一筆銀子填補國庫空虛。趙光得了個口頭賞賜,在民間也成了一樁美名,瞧著倒是沒有吃虧。
施粥的人果如所說的那樣,每日一大早便到了城中給百姓施粥,有了穩定的食物,京城中打家劫舍的流民也少了不少,一時間太平很多。趙光對施粥的事情沒有否認,也沒有親自去過施粥的地點,一直這么相安無事的過著。這一日,城守備趙毅正帶兵騎馬自京城街中走過。這些日子流民的安定,令他每日要做的事情輕松許多。卻就在此事,只見一個小兵飛快的騎馬奔來,行色匆匆,十分焦急的模樣,道:“大人,城東崇新莊有一對流民同居住的百姓打了起來,要搶糧食。”
趙毅皺了皺眉,生為趙家的嫡長孫,他繼承了趙元甲剛正不阿的性子,最看不慣這些打家劫舍的匪徒。怒道:“如今每日有人施粥,竟還如此猖狂,欺人太甚!”說罷就沖身后兵士道:“跟我去看看。”
“大人!”那小兵卻道:“城西東汪山也有流民與百姓打了起來,人比城東的多得多,城西曲汪山那邊讓另一隊弟兄去吧。”
趙毅思索片刻,道:“城東既然人不多,我帶兩個人去便是。既然都是手無寸鐵的流民,不過是為了爭口飯吃,你們不要傷人性命。”
說罷便對身后兩個小兵道:“你們兩個跟走走。”
那傳話的小兵見趙毅走了后,才對一眾兵士道:“跟我走。”
兩對人馬分道揚鑣,趙毅卻一共只帶了兩人。他功夫出色,平日里鎮壓流民本也用不到這么多人,是以并不將此事放在眼中。
身下馬匹跑的飛快,卻在斜刺里遠遠的沖出一輛馬車,趙毅一驚,飛快勒馬停住,那馬車也似受了驚,馬兒長嘶一聲,好容易才停了下來。
趙毅心中擔憂,下馬道:“里頭這位,不知可有傷到?”
車夫明顯是臨時雇來的,也不知所措的看著里面。片刻,馬車簾子一掀,從里頭跳出一個眉清目秀的翠衣丫頭。
那丫頭跳下車,對趙毅道:“你這人好生無禮,若是我們家姑娘傷了一星半點,定要你好看!”
趙毅為人正直善良,此刻內疚道:“都是在下的不是,不過在下有要事在身,小姐不嫌棄,報上府名,過幾日在下登門賠罪。”
翠衣丫鬟怒了努嘴:“誰稀罕你登門賠罪呢,你這打扮,是城守備吧,這是要去辦公?京城眼下太平,難不成還有人鬧事?”
趙毅拱了拱手:“城東崇新莊有流民打劫,此事迫在眉睫,煩請小姐讓一讓,待在下處理好回來,定會賠禮。”
“崇新莊?”從馬車里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緊接著,簾子被人一掀,露出一張明艷動人的臉。蔣阮微微一笑:“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怎么會有人打劫崇新莊?”
趙毅瞧著那張臉有些失神,他們趙家一門三代都是從武,聽說從前有個姑姑,不過很早之前便和趙家沒了聯系。他平日里接觸的都是性子粗獷的武家小姐,何曾遇到過這樣明艷柔美的少女?雖然幾個伯父都說文臣家的閨秀只知繡花實則內里花花腸子不少,不過面前這個美貌少女,他看了竟然也會微微臉紅。
身后的小兵輕輕咳了兩聲,趙毅猛地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位小姐,為何這么說?”
蔣阮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這位趙家表哥倒是個有意思的人,她笑道:“我前些日子路過崇新莊,那里靠近山邊,受雨水災害嚴重。崇新莊的主人早已舉家搬遷,許多流民搬遷進去,那里本沒有京城中的百姓居住,何來打劫一說?”
趙毅一愣,臉色一肅:“小姐的話當真?”
“我騙你作甚?”蔣阮輕輕笑道:“而且。”
趙毅緊緊盯著她,蔣阮道:“而且,前些日子我前去的時候,那伙流民都有刀棍,瞧著很是兇神惡煞,大人果真準備只帶這兩個人過去?只怕還沒走到莊子,便被那兒的流民給殺了。”
趙毅身后的兩個小兵都是一驚,遲疑道:“大人。”
趙毅坐到城守備這個位子,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無知孩童。蔣阮這話里的意思,令他立刻就懷疑今天的事情是一場預謀好的陰謀,想到此處,不覺眉頭深鎖。
蔣阮微微一笑:“我給大人出個主意吧,城東那伙流民如此多,大人手下只有兩人必然不夠,不若向京兆尹借些人去城東一趟。京兆尹要是知道此事,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趙毅心思一動,的確,他只有兩個人,貿然前進的確不是上策,可若不去崇新莊,今日之事就弄不清楚,也不會抓住那幕后之人。京兆尹本也是維護京中秩序,借些人也不難。想到此處,他深深看了一眼蔣阮,這少女出現的莫名其妙,好似就是專門等他與他說這番話一般,看似是無意中說出來的,可是。趙毅思量,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嗎?不論如何,如果蔣阮說的是真的,就是救了他一命,趙毅拱了拱手:“多謝小姐告知。”
“大人客氣。”蔣阮輕笑道,放下馬車簾子,露珠回到馬車上,蔣阮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再告誡大人一句,城東那伙流民兇神惡煞,并非普通劫匪可,大人向京兆尹借人,越多越好,否則,全軍覆沒。”說罷,馬車咕嚕咕嚕的朝前方駛離。
趙毅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翻身上馬,喝道:“去京兆府!”
馬車里,蔣阮正靠著墊子出神,以找林自香去林府上為借口出來,終于趕得及救趙毅一命。上一世,趙毅就是在城東崇新莊鎮壓流民被亂刀砍死的,當初蔣阮一直不解,何以手無寸鐵的流民會突然這般兇殘,趙毅身手再不濟,也不至于得到一個慘死的下場。是以流民入京開始她就讓露珠去外頭尋了人留意崇新莊的動靜。昨日就有人來說,崇新莊突然來了一行人,皆是帶著兵器,然后做流民打扮。
尋常流民怎么會帶著那么多的兵器,還是這樣一群人,想來應當是有人扮作流民,準備今日圍殺趙意的吧。這人算盤打的也精,將所有事情推到流民身上。趙毅一死,趙家的嫡長孫就沒了,趙家受此重創,必然元氣大傷,那邊再配合著收了趙家的銀子。只怕趙家從此就站不起來了。
這人會是誰呢?蔣家?夏家?李家?蔣阮眸光深幽,恐怕宣離與此事脫不了干洗。趙家的削弱,是他最樂見其成的。
不過這一世,趙家賑災的糧食她來出,趙毅也沒死,趙家好好地屹立在京中貴族中,宣離知道了此事,不知是何種心態?
趙毅抓住了那群人,不管如何,知道守備軍中有了奸細,回頭與趙家人一說,趙家人可不是能輕易糊弄過去的,想清楚事情的同時,也會開始生了警惕。宣離想要再下手,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最重要的,蔣阮輕輕嘆了口氣,當初的事情與趙光始終是個坎,她救了趙家,救了趙毅,不知道用這個作為交易的報酬,能不能換的她進將軍府的大門。不管如何,為了蔣信之,也總歸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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