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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長安第一美人 > 37、錯了

            37、錯了

            回鷺園的路上,沈甄伸手掀起了車上的幔簾,回頭去看揚州熱鬧的街巷,這兒很美,但她不屬于這里。

            陸宴瞥了一眼她,又轉了一下手中的扳指,道:“喜歡這兒?”

            他的聲音極輕,沈甄險些沒聽清,反應了片刻,才“嗯”了一聲。

            誠然沈甄也談不上多喜歡揚州,揚州再是繁華,又與她何干?只是這段“清閑”的日子,讓她這個快要“溺水”而亡的長安貴女,得到了片刻的喘息罷了。

            陸宴伸手替她捋下鬢角的碎發,然后道:“再過一年,我可能要外放,屆時帶你去其他地方走走。”

            話音一落,沈甄的心,頓時僵住了。她不敢表現出抗拒,只好回以微笑,順著他的話道:“大人會去哪?”

            陸宴幽幽道:“誰知道呢,興許是荊州,興許是洛陽。”

            沈甄一邊聽他說,一邊握緊落在膝上的小手。她頓時明白,他根本沒有打算放她走。

            他的語氣看似柔和,卻也沒給她選擇的權利,一時間,她突然有些迷茫,就像是在走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她無從得知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么,亦是無法得知這外室究竟要做多久。

            恍然間,她想起了棠月同她說過的話,“姑娘有所不知,其實咱們京中有外室的男子并不少,有些貴人喜新厭舊,收了個外室,幾年之后用點錢就打發了,有些人則是真心喜歡這樣左擁右抱的感覺,家里一個,外面一個,互不影響,不過也有那種易動情的男子,時間一久,也就把外室接進府里頭了。”棠月想暗示沈甄,他們世子爺,是最后一種。

            然而棠月說的這些,同他和她都不一樣。

            他們之間的關系,比一段見不得光的外室情要復雜的多,隱于深夜、藏于湖底,不談今后,這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馬車的轔轔之聲驟停,打斷了沈甄的思緒。

            下了馬車,陸宴去了書房,沈甄則朝春熙堂走去。

            幾步之后,他回頭去看她背影,目光晦暗不明,他不過隨意試探了一句,就得到了答案。

            跟了他,她還真是不情不愿。

            他只聽過有那種城府頗深的外室,處心積慮得了個孩子,以子威脅要進府的,卻沒見過她這樣,避孕的香囊隨身戴著,生怕同他有一絲一毫瓜葛的。

            陸宴忍下了給她逮回來好生教育一番的沖動,沉著腳步,緩緩走入了書房。

            書房內。

            楊宗遞上了幾本賬冊,然后道:“主子,這是咱們運鹽、販鹽的賬冊,呈上去的錢,都用在這兒了。”說罷,楊宗從身后又拿出來一張紙,遞給了陸宴。

            紙上寫著——鐵精粉、焦炭、螢石、耐火泥、耐火磚、鐵口用泥,稻殼。

            這都是冶鐵用的東西。

            陸宴靠著椅背,手放在桌案,一邊摩挲著楊宗遞上的證據,一邊回想著昨日夢中圣人的話,不禁喃喃道:“還真是一樣的。”揚州這些貪下來的錢,果然都用來冶鐵,囤私兵了。

            可到底是誰呢?三皇子,還是六皇子?

            依照夢中圣人的話來看,那些證據、賬冊,都被一把火燒了。

            對,燒的是船。

            思及此,陸宴連忙抬頭道:“上元節那日的船備好了嗎?”

            楊宗連忙點頭道:“都備好了。”

            陸宴思忖片刻,才道:“再去備馬,也許,水路、官路,我們都不能走了。”他的那些夢境,早就不單單是夢了。

            楊宗疑惑道:“主子,可是咱們露出端倪了?”出了揚州城,不走水路,不走官路,怕是要繞一個大彎。

            陸宴搖頭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罷了,對了,咱們送去的人,大寺里那邊審的如何了?”

            “聶遠什么都招了,只是他不得趙刺史重用,說的大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至于龐術,起初是怎么都不肯說,無奈之下,還是周大人給他用了藥,他才說出賬冊的位置。”楊宗頓了頓,低聲道:“據他所,賬冊就在縣衙里。”

            縣衙。

            不在刺史府,那便只能分頭行動了。

            半晌之后,陸宴道:“派付七付八守著縣衙,上元節一同行動。”

            “是。”

            ******

            掌燈時分,陸宴從書房走出去,他望著春熙堂的大門,許久都沒有走進去。

            反觀沈甄,則是規規矩矩地等他到亥時,見他未回,便默認了他在忙,獨自回了榻上。

            緊接著,陸宴便看到支摘窗里的燈滅了。

            光影消失,他忽然想到了他的母親,靖安長公主那樣貪眠的一個人,不論多晚,都會等他的父親回家,十年如一日。

            如此稀松平常的一幕,到他這,倒是強求了。

            陸宴自嘲一笑,很多東西,是他想多了,是他想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ps:周述安的身份真的有人猜對了,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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