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武皇端起一盞老巖茶,品了一口,問道,“剛才你是怎么贏下這一場比試的?”
兩幅畫武皇都看過了,明顯慕容瑟瑟更勝一籌,但蜂蝶偏偏就選擇了楊玨的畫,這也讓她有些好奇。
楊玨笑了笑,說:“說來也不稀奇,我只是在顏料中加了些香水。”
“香水?”
“就是此物。”楊玨從袖中掏出了上次遙知雪送的香水,雙手呈給了武皇。
安鹿兒走下臺階,接過,轉身拿到武皇面前。
武皇拿著香水端詳,小瓶子是琉璃的,看著倒是有些貴重,隱約之間似乎還能看出瓶子里面裝了些液體,問道:“這瓶子如何打開?”
楊玨上前,接過香水瓶子,噴了幾下,空氣之中,瞬間彌漫了一股濃郁的香氣。
之前遙知雪就對他說過,這是第一款香水,香味比較濃郁,不能噴太多,否則容易招蜂引蝶。
不想今日卻派上了用場。
武皇仰面,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笑道:“倒是比大食國的薔薇露更香。想是混在顏料中了,才能招引許多蜂蝶。”
“陛下英明。”楊玨躬身道,“隨著日光的照射,顏料的水分漸漸蒸發,香水味道自然也就漸漸散出。”
“你呀!”武皇伸出一枚蔥白似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楊玨的額頭,“從小就是個鬼機靈。”
溫婉微笑道:“幸虧楊公子急中生智,才能扭轉局勢,讓吐谷渾白白欠了咱們兩千匹青驄馬。”
武皇回頭看著楊玨:“你一早就猜到慕容瑟瑟會跟你比畫嗎?”
“這如何能夠猜到?臣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你怎么會提前準備好了香水?”
楊玨笑道:“臣本意是想將香水獻給陛下,但誰料慕容瑟瑟會提出與我比畫呢?”
武皇微微一笑:“倘若他不與你比畫,你又當如何?”
“那要看他比什么了,若有把握,臣就下場與他比試,若無把握,臣就與之斡旋,至少也得拖延一點時間。”
楊玨一邊說著,一邊將香水重新獻上:“香水只剩半瓶了,還望陛下莫要嫌棄,等到新的香水研發出來,臣再給陛下送來。”
“算你有孝心,有好東西都想著朕。”武皇莞爾的道。
打了個手勢,吩咐安鹿兒把香水先收起來,接著她神色忽然間就變得沉郁了起來:“六郎,今日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越王的同黨不可謂不多啊。”
“陛下想借吐蕃王子之案,將越王拉下馬?”
楊玨話很直接,讓武皇也無法回避,說道:“朕確實是想借著此案,將影響擴大化,狠狠的打擊越王一黨。”
“陛下,恕臣直,本案的元兇,絕不能是武朝人!”
武皇黛眉微蹙,問道:“為何?”
“陛下想必知道,吐蕃次相論莽布是準噶氏的人。”
“準噶氏是吐蕃貴族,在吐蕃實力非同一般。”
“這些年吐蕃對外戰爭,都是準噶氏挑起的,尤其準噶氏的大相論東贊,他就是個戰爭狂,只有戰爭才能讓準噶氏迅速集權。”楊玨道,“其子論莽布數次出使我朝,每次都縱容屬下四處掠劫,為的無非就是激化矛盾。”
站在武皇身側的溫婉,不由欽佩的看向楊玨。
剛才與慕容瑟瑟的比試,溫婉覺得只能算是小聰明,但剛才寥寥數語,就切中了要害。
這就是大智慧了!
武皇似乎有所醒悟:“也就是說,不論真兇是誰,只要是武朝人,論莽布就會借此發動戰爭?”
楊玨輕輕點頭,說道:“如果真兇是皇室宗親,論莽布發動戰爭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若你不說,朕倒真沒想到這一層。”武皇提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