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傲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復梁空的這個問題的，他甚至懷疑或許自己都未曾張口出過聲，但事實卻是梁老師的的確確載著他，拐去了另一條與他家相反的路。

愣愣地望著窗外這片熟悉的湖泊，秦傲猛地打了個激靈，猶猶豫豫地問道：老師……您是不是后面還有事情啊其實真不用麻煩您，我……

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我后面沒事，不麻煩。

秦傲不再吱聲，僵硬地挪了挪屁股，艱難地給自己換了個坐姿。

直到真正踏入梁空的家門，秦傲才如夢初醒，彎下腰假裝忙碌地給團子解開牽引繩，實則心跳快得即將超過負荷，呼吸都有些困難。

梁空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遞給男生：新的，沒人用過。

謝、謝謝梁老師。

擺脫了牽引繩的團子重獲自由，粗短的四肢扒拉著往屋內沖，抱著一只黃色的皮球玩得不亦樂乎。秦傲慢吞吞地換了鞋，臉色嚴肅、如臨大敵般地走進客廳。

梁空則先一步鉆進他的臥室，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搜羅出一件衛衣和牛仔褲，帶上新內褲和新毛巾，將它們放在了浴室里：你先洗個澡吧，換下來的臟衣服我洗干凈了周一帶給你。

啊……不、不用。秦傲嚇了一跳，連忙道，老師您用袋子裝一下就行，我自己帶回家洗，這太麻煩您了。

行了小畫家，別再拒絕我了。梁空莞爾一笑，這是我替團子賠罪呢。乖，快去洗澡。

……好。

在陌生的浴室里，感受著熱水沖洗在□□上的輕微刺痛感，男生頭腦一片空白。他意識有些恍惚，迷迷瞪瞪地于內心質問自己三個再經典不過的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現在在干什么

我是秦傲。

我在梁空——也就是我的老師，更是我的意中人——的家里。

我現在在赤身裸體地洗澡。

……臥槽。

臥槽臥槽！

終于反應過來的秦傲逐漸崩潰起來，全身的血液一個勁兒地往頭顱涌，他羞赧到把頭抵在氤氳滿蒸汽的墻磚上，悶悶地撞了幾下。

往身上抹沐浴露時，男生抬起胳膊，情不自禁地將鼻尖湊到小臂前聞了一下，一股清甜的果香撲鼻而來。

這讓我以后該怎么面對梁空啊！

少年絕望地想道。

隔著一扇磨砂玻璃門，梁空將事發經過簡單地整理成文字發給周萍，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今晚的聚餐他就不來了。

他媽的消息回得倒挺快：學生你的哪個學生不會是上次在寵物店門口遇到的那個吧

[liang：嗯。]

[莊周夢蝶：……晚上記得把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