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東西呀?”我下意識的看向她手里提著的布袋。
她晃了晃手里的布袋,說道:“給你帶了個小禮物。”
“禮物?”我有些意外。
她打開那個布袋,從里面拿出一個有靠背的馬扎,說道:“那天我看你在公園里都沒有坐的,今天路過家居店,看到這個,覺得挺結實的,就給你買了一個。看看合不合適?”
一股暖流悄然劃過心底。
這種細微處的關心,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我接過來,拎在手里感受了一下,無論是質量還是顏值都挺好的,看得出來她用心了。
“謝謝,破費了。”我看著她,真誠地道謝。
“謝什么,小東西。”
安寧擺擺手,注意力又回到畫架上,眼神里充滿了新奇和欣賞。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那你今天生意怎么樣?”
“剛開張,還行。”我指了指空著的馬扎,“坐下歇會兒?正好,我給你畫一張,就當是回禮了。”
“給我畫?”安寧眼睛一亮,隨即又有點猶豫,“會不會耽誤你做生意?而且……要錢嗎?”
“給你畫,免費。”我忍不住笑了,“就當是給你看看我的手藝,你這么漂亮,順便給我這攤子當個活廣告。”
“呵呵,那行!”安寧立刻高興起來,很配合地在我對面的新馬扎上坐下。
她理了理頭發和衣領,略顯緊張地問道:“需要我怎么坐?要不要擺個姿勢?”
“不用,自然點就好,就像平時一樣。”我拿起炭筆,目光落在她臉上。
天橋的光線比公園路燈好些,柔和地勾勒出她的輪廓。
失憶后的她,眼神清澈了許多,帶著一種未經世事的單純和好奇,此刻又添了幾分期待和一點點羞澀。
和我筆下面容刻薄、滿腹怨氣的孫婉婷截然不同。
等她坐好后,我便開始作畫。
這不是我第一次畫安寧,但上一次還是在她失憶之前。
她失憶前后的性格差距是很大的,以至于畫出來的感覺也是大不相同的。
特別是眼神。
以前她的眼神里盡是桀驁和自信。
而現在,更多了一些溫柔和平靜。
我畫得很認真,試圖捕捉她此刻的神韻,那份失憶后獨有的、略帶疏離卻又對我保有莫名信任的感覺。
安寧安靜地坐著,目光偶爾好奇地瞟向畫板,又很快忍住,乖乖坐好。
偶爾有路人駐足觀看,因為她太美了,美得有點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就好像不在一個圖層里。
漸漸地,駐足的人也多了一些。
安寧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臉蛋也微微有些發紅。
時間靜靜流淌,橋下的車聲仿佛成了遙遠的背景音。
這一次,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沒有充滿算計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