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不是與你說了嗎,裴岸在忙。”
衛子容不理她,一味地朝前走。昨晚巡邏兵帶她去找過裴岸的營帳,依稀間她記得路。
到了營帳外,她不顧守衛阻攔,擅自闖進去。帳內的幾位將軍紛紛將目光投在她身上,一臉愕然。
“這位謝將軍說她與你同吃同睡,還曾脫了衣裳抱過你一夜,可有此事?”
衛子容說得極快,不給裴岸驅趕她的機會。幾位議事將軍如聽到驚天大雷,面面相覷。
“胡鬧,出去。”裴岸怒拍案幾,臉色恐怖如斯。
謝玉的臉像被開水燙過一般,面子尊嚴全沒了,她也沒想到裴岸的新妻怎么這么橫行霸道。
“你這個瘋婦,你閉嘴。”
衛子容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剛剛你同我還津津樂道,這會裝模作樣起來。抱不抱得,想必夫君比我更清楚,不如夫君來解釋。”
衛子容的目光落到裴岸臉上,幾個將軍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也不說告退,都等著聽裴岸是如何解釋。
“本將軍的清譽豈容你污蔑,出去。”
“那便是沒有的事了。”衛子容輕呵著看向謝玉,“還請夫君向這位謝將軍說清道明,免得她在我耳邊叨擾,也叫其他人容易誤會。”
謝玉早已羞愧得不行,沒臉再待在帳內,奪帳而出。幾位議事將軍覺得此刻氣氛不對,紛紛退下。
衛子容的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新婚之期被裴岸羞辱的仇,總算是報了。
“你什么意思?”裴岸從案后繞過,幾步到了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衛子容大卸八塊。
衛子容掙脫不掉,只能任由他拽著,“你裝什么你算什么男人,生氣啊,那就快休了我。”
快休了我啊。
衛子容心里默念著,無比期盼地等著裴岸說出這句話。忽然,手腕一松,她被推開。
“你怎么不休了我?”
她走近裴岸跟前,惱羞成怒地質問他。裴岸指了指帳簾,“滾出去。”
“誰稀罕呆在這,你不休我,你會后悔的。”
衛子容氣呼呼地跑出營帳,聽見里面的勃然大怒地在訓斥。
“帳外守衛失職,各領二十軍棍。”
她雙手叉腰看著身后的營帳,不服氣地切了聲,撇撇嘴跑開。
一名士兵進帳通報,“將軍,軍隊集結完畢,李良工請將軍過去。”
裴岸沉道:“讓他先等著。”
說罷,他怒氣沖沖地出去,腰間提了把佩劍。一路去了衛子容所在的營帳,像提小雞似的提著她。
“我要去長安,此行,你也得去。”
聽到長安二字,衛子容忽然變得很自責,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瀏帝,瀏帝會給她什么樣的處罰。
裴岸將她帶出營帳,塞進隨軍出行的馬車里,隨后去見了李良工。
李良工等了許久,見裴岸來,迎上去與他說:“將軍,士兵已集結完畢,可以出發了。”
裴岸走上高臺,俯瞰下方。此行帶的士兵不多,但面對吳王和衛家那些狡詐之人,也不能掉以輕心。
軍隊出發。
衛子容坐在馬車里,掀開一側簾子朝外看,不知道此刻已經走到哪了。軍隊路上不能延誤,也是只有在暫時休息的時候,衛子容才能下馬車透透氣。
雖說秋日里天氣不熱,可晌午的日頭還是曬得人肉疼。士兵都是席地而坐,每人手里都拿著馕餅充饑。
衛子容坐在地上,后背靠著馬車轱轆。她瞧裴岸穿著銀灰鎧甲坐于地勢稍高之處,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拿著馕餅大快朵頤。
她看裴岸時,正巧裴岸也朝她看過來。衛子容躲開他的目光,瞇著眼睛瞧遠處泛黃的山坡。
說實話,她也餓了,但是不愿意拉下臉去向裴岸乞求食物,那會讓裴岸得意死。
衛子容寧愿餓著,也不愿意求他。
謝玉將自己的馕餅掰給了裴岸一半,在為今早的事給他道歉。
裴岸對她的態度并不是很好,“這樣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對自己的下屬他倒是挺仁慈,說完他起身走開。手里拿著謝玉給他的馕餅朝衛子容走去,人高馬大的身體站在衛子容身前,遮去她身上一半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