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瀏瀛看著詔書內容的同時,說道:“先帝讓代王不準入宮,實則是在護著代王的安危。
自古以來廢太子的處境有哪個是善終的,先帝料到當今陛下一定會對代王不容,所以早早擬了這道詔書。
代王,先帝一直都是愛護著代王的。”
“父皇,父皇。”瀏瀛的雙手顫抖,將詔書緊緊放在胸口。
他終于把積壓在心里的委屈哭了出來,捧著詔書泣不成聲。
“父皇,你是信我的,你是信我的。”
胡茂緊接著說道:“代王,宮里的旨意即刻就會到,一旦代王抗旨,陛下必會以抗旨之罪將代王押回長安。到時候代王就拿著這道詔書,可保代王一命。
只是代王要清楚,此行傳詔絕不是那么簡單。代王需要早做打算,一旦有變,即刻潛逃。”
“我知道。”瀏瀛點點頭,臉色沉重的看著胡茂。
“多謝胡大人,老師在府邸,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老臣得趕緊走了,以免被人發現。”
胡茂說罷,將斗篷攏緊,走到門后又不舍得回頭。
“代王,老臣走了,您要珍重。”
瀏瀛看著消失的影子,再次紅了眼睛。他沒時間傷心,讓人趕緊去通知裴岸。
裴岸正在家里,收到消息后,久久沒有移動身子。
“怎么了?”
衛子容走到他身前,去摸他異常冰涼的手。她將裴岸手里的東西拿過來,細細看了一遍。
“怎么會這樣?”
忽地,她的肩膀被握住。接著整個身子被攏了過去,靠在一堵堅硬的胸膛上面。
“今晚就走,帶著娘和孩子,我會讓鄭泊送你們。再也不要回到這里,也不要書信來往。”
他說著,衛子容就那么看著他,直到視線模糊。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無法接受,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分別了。衛子容抱著他,哭得泣不成聲。
“孩子交給你了。”
裴岸將臉貼在她的耳側,溫存片刻,轉身把榻上的裴陵喚醒給他穿衣裳。衛子容一邊哭著,一邊將被吵醒的裴淑抱在懷里。
他們只帶了些輕便易攜的東西走,裴岸將馬車送到郊外。他站在原地,不舍地看著。
前面霧蒙蒙的,裴岸朝前走了幾步。忽然,從霧里跑出來一道影子。他張開懷抱,將衛子容緊緊抱住。
“別這樣,快走吧。”
衛子容紅著眼睛抬頭,捧著他的臉,她怕再也見不到了。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和娘還有孩子等著你。”
“我會,我會……”
裴岸聲音顫抖著將她推開,決絕地轉身翻上馬背。他回去沒多久,宮里的旨意便到了。
后半宿,羽林軍統帥王勉匆匆向瀏肆稟報。
“陛下,代王抗旨入宮。”
“什么。”瀏肆驚坐起,披在背上的外衣一下子掉落在地。不過細想想,這些都在預料之中。
“快,快宣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