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凝遠胸膛劇烈起伏,體內靈力雖已耗損甚多,但那股被當眾羞辱、計劃受阻的滔天怒意,卻如同熾熱的巖漿在他心口翻涌,憋悶欲炸!
眼看李長卿與張遷若無其事地飛回涼亭,他猛地轉向吳明幾人,目光如淬毒的冰錐,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吳宗主!今日爾等龜縮于后,毫無一宗之主的擔當與氣魄!老夫實在懷疑,此地是否還是你太極宗的門庭?你……是否還配執掌太極宗?!”
這誅心之,瞬間點燃了龍鈺軒胸中戾氣!一股暴虐的殺意在他眼底翻騰,幾乎要破體而出!吳明臉色亦是微變,但他強壓下情緒,拱手行禮,語氣依然保持克制:“鐘老!剛才我已然說明了這件事,您老且安心在我宗內休息,等明天我們再商談要事,您看如何?”
“我看不必等了!”鐘凝遠猛地一甩袖袍,罡風激蕩:“今天這日子晦氣的很,老夫也不想再動手!前日你們擄走我閣老殿事物,現在就交出來!不然的話,可別怪老夫不講情面!!”
眼看氣氛再次劍拔弩張,一旁冷眼旁觀許久的曲焦終于飛身上前,擋在雙方之間。他臉上掛著圓滑的笑意,勸解道:“鐘老息怒,息怒啊!吳宗主他們幾位,終究是年輕一輩。雖有實力聲望,但世事歷練尚淺,難免……受人蒙蔽也未可知。您老消消火,先調息恢復要緊。依老夫看,不如就依吳宗主之,待明日賓客散去,清凈之時再議此事,豈不更為妥當?”
慕容龍城雖未開口,眼中也流露出關切之色。他關切的自然不是鐘凝遠的怒氣,而是自家龍嘯山莊的至寶——玄雷劍!洛永真那小子擅自脫身也就罷了,可千萬別把這鎮莊之寶弄丟了!
精心謀劃的行動被徹底破壞,鐘凝遠望向李長卿所在的涼亭方向,胸口劇烈起伏,臉色鐵青,顯然郁怒到了極點。
吳明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立刻堆起笑容:“諸位前輩!此地風雨交加,實在不便議事。還請移駕前方的太極大殿稍事休息,也好避避這暴雨……”
就在幾人語交鋒之際,龍鈺軒卻感覺腦海中那股暴戾的殺意如同失控的野火,越燒越旺!他臉色隱隱發白,額角滲出冷汗,再也顧不得參與眼前的爭論,只能全力運轉“劍印塵心”心法,死死壓制這股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兇戾之氣!
與此同時,下方涼亭內。
張遷的身體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在痛苦掙扎與麻木平靜之間急劇變幻,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慘白的額頭上滾落,顯得異常煎熬。
“哼!”李長卿冷冷地盯著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莫要張狂!如今只有我道玄宗能夠給你庇護,我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
聽到這話,張遷臉上短暫的平靜徹底消失。他眉頭緊鎖,牙關緊咬,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痛苦:“師……師尊!適才……適才為了抵御強敵,借助紫霧之力過甚……它……它已侵蝕我大半身軀!弟子……弟子快要支撐不住了!”
李長卿眼中罕見地掠過一絲復雜,沉默片刻,語氣竟緩和了些許:“張遷!你與為師倒是有些相似之處,想當初,我也與你一樣,為了獲得實力,可以不擇手段!”他的話語帶著一種過來人的冷酷,“你既然選了這條路,就不能說這種喪氣話!身體終歸是精神與意志來掌控!你自己泄了氣,失去精氣神,就會被邪物徹底占據!你要明白!這種東西始終只是工具!”
張遷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他看向外面高空,適才撤離的時候,那紫霧不受控制的分離了一些出去,借助大雨的掩蓋,沒有被人發現·······,想到這里,張遷接著說道:“方才釋放了一些,對這些人影響不大,不過······”說到這里,張遷稍稍停頓,靜心壓制了一下腦海中的念頭,接著說道:“其中有兩人可能······狀態似乎……頗為契合……”
“哦!?”李長卿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看他們說的大義凌然,居然也會用一些邪道手段······倒是讓為師有些意外!”隨后,他看了張遷一眼,接著說道:“不要被那些想法所引誘!現在靜下心來,你的心法還遠沒有練到家!”
張遷不再語,依盤膝坐下,閉目凝神。臉上的痛苦掙扎漸漸平息,歸于一種令人不安的死寂。
視線轉回高空。
龍鈺軒眉頭緊鎖,牙關緊咬!腦海中,無數鄭門往事,不堪回首的畫面如同洪水般沖擊著他的理智!
“你這廢物,浪費了宗門那么多的資源,怎么還不去死!”
“給我打!反正這小子皮糙肉厚,打不死就行!記住不要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