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今雨回來,沈晞本想好好地興師問罪一下。不過她看起來有些疲憊,問她跟誰出去玩,玩的這樣瘋。她說出了個名字,沈晞瞬間理解,是和上次在街頭自曝自己是傻逼的兩個哥們一班的,難怪這樣沒邊。
她只得勸誡她以后別這樣,很容易玩出事,被警察叔叔一起帶走教育。
寧今雨答應著說好。又在知道她還親自跑到guhij后十分愧疚的說對不起。
沈晞說:沒關系反正我走過去也沒多遠,再說……
卻在這時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月光下的那張臉,清雋溫淡,似空蒙遠山。
嘴角無意識微勾。
不能再說了。就像是怕別人發現什么秘密,或許是太不能為人知連同自己都不許察覺,有些生硬又急迫的轉移話題,就像是一個故事剛開始便戛然而止,催促她累成這樣趕緊去洗漱休息。
原本她玩的這樣累,今天話題便應該終止,可沈晞卻在刷視頻時意外發現她的視頻賬號注銷了。
此時寧今雨已經洗完澡回來,穿著一身黑色的睡衣,背對著她側躺在對鋪上,看上去十分單薄。或許真是玩的太過疲憊,連聲音都有些啞,說:快畢業了,之后也沒什么精力再拍視頻,而且時不時的就有人私信,挺煩的,就注銷了。
寧今雨會在賬號下分享一些日常vlog,因為風格很舒服,成為了個小有人氣的阿婆主。
沈晞表示理解,雖然還是有些覺得可惜,但卻也沒說什么,畢竟自己的難處只有自己知道,別人說什么都是輕飄飄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今天話題徹底結束,關上了寢室的燈,沒一會兒便傳來對鋪均勻的呼吸聲。
沈晞有些睡不著,便繼續刷了會兒視頻。卻詫異的發現自己關注的玄學區阿婆主竟然十分罕見的更新了一條有兩面之緣的人,還會再遇見么的投稿。
大概是深夜頭腦發昏,她也一反常態鬼神使差的點了進去。
人和人的相遇是為了完成一場因果,一次就完成的,說明你們緣分淺,也就是所謂的‘一面之緣’。但是如果還能偶遇第二次,那說明有更大的因果等著你們,所以,是一定會遇到第三次的……
阿婆主的聲音很理性,也就是這種理性的女音,會莫名多了一種信服度。雖然沈晞是向來不信這些的,她關注也不過是為了看個樂子,了解一下不同的思維模式。
后面又說了很多拗口又更專業的術語,沈晞沒太聽清。
但卻在睡前無意識想著,如果他們還會再見面,又會是在怎樣的情境下。同時又在半睡半醒間,后知后覺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沈晞沒想到,第三次見面會來的這樣快。
被主管叫走時她都還在想,是否是自己剛剛悄悄打瞌睡被發現了。她發誓,絕非有意,實在是昨夜沒睡好。
直到她被帶到總裁辦門外,額心猛然一跳,她還罪不至此不用這么興師動眾吧!
幾乎未給她任何心理準備時間,總裁辦的大門便從里面打開。
京市三月底,上午十點來鐘,正是日頭高懸帶著蓬勃生命力,消除冰雪寒冬連乍暖還寒的余溫都要掃去的時候,耀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不留余地的照進這間辦公室里。照著空氣中的小顆粒,像是給這華麗到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加上了復古濾鏡,宛如絕美宮殿。
來俯瞰這座紙醉金迷物欲橫流的城市,頗有種覆手高臺指點江山的疏狂野心。連會客沙發都用的是純皮中世紀北歐復古款。
雖然前五十強企業也確實配的上這樣手可摘星辰的豪情,可還是有些過,而顯得厚重沉悶甚至有些暮氣。
可男人穿著質地偏軟的白色襯衣,未系領帶。坐姿隨意但人卻不散,輕靠在對著門的單人沙發里,手拿瓷白咖啡杯慢飲,小紫葉檀佛珠微垂在腕上,眸色溫淡。
其實白色在模種程度上會削弱些人的氣勢的,更不要說他這種十分松弛的打扮。卻神奇般的壓下了周遭幾乎叫囂著的浮躁奢華,好像他本就屬于這里,像是個矜貴溫潤最受國王寵愛的王子,氣質高遠不染半點浮華,可身份使然,這些他人窮極一生所求的權貴還是對他俯首稱臣。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便也有著股矜貴疏離拒人于千里的漠然感,讓人不敢僭越放肆,氣勢逼人,雖這并非他的本意。
沈晞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微愣,一時間想的竟是玄學未免也太準了吧。
然后才開始詫異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似乎是察覺到來人,男人眼瞼微抬,在和她對視的那一刻眼中劃過一絲驚訝。而后將咖啡杯放到一旁的茶幾上,起身,主動走了過來。在她面前一個有禮貌的社交距離下停住,眉梢輕抬,沈小姐
像是在同她確認。
嗯
隨著男人的靠近,那股疏離感并沒有降低,反而隱隱轉化成了某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沈晞更加疑惑,甚至開始不可思議的想,他該不會是想上演某些個霸道總裁愛上我戲碼,雖然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會為男女歡情大動干戈興師動眾的人。
不然實在很難解釋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找上她。
他主動做著自我介紹,我是傅律白,沈先生是我老師,以后有事可以來找我。
他主動做著自我介紹,我是傅律白,沈先生是我老師,以后有事可以來找我。
還是那副溫淡清越抓人的好嗓音,這樣的熟悉感稍微降低了些從見到他起,就莫名產生的距離感。
原來他叫傅律白,名字還挺——
下一秒。
沈晞猛然抬起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瞬間瞪大,什么你說你叫什么!
大四要開實習證明,她本想年后回京市自己找。但興許是過年走動忙得,再加上那兩天氣溫有點變化無常,外婆有點感冒,她就在家多陪了幾天。
就這樣,嚇壞了她的后母韋子琳,生怕她是要留在家里的小破公司不走。
卻還不忘扮維持溫柔后母形象,吃飯時看著她輕嘆氣,唉,茜茜理科不行,不然當時報個計算機機械工程的,現在還能在家里實習。
還不嚇死你。
沈晞夾了一筷子菜,笑了笑,現在也行啊,前臺我也合適的。
她實在是太乖了,長得乖聲音乖做事乖,一時間讓人分不清她只是為長輩接觸憂慮,還是真的別有所圖。
韋子琳臉色一僵硬,又真像個為她著想的長輩,急道,那哪行啊,你正兒八經好學校文學出來的,這多委屈你。
沈晞依舊聲音軟軟,為家里出一份力,不委屈的。
誰不會裝啊,大家母慈子孝都裝了這么多年,但韋子琳快要裝不下去了,就那樣僵著臉,認真凝視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些什么。
沈晞就一臉單純又無辜的由著她看,還夾了口菜說,生動又帶感染力的笑著說,琳姨做的茄子最好吃了。
韋子琳這才堪堪維持回體面,笑得有些勉強的說:好吃就多吃點。
過兩天小叔沈興學便給她打電話來,說自己有個學生在這,可以多幫扶指點她,讓她跟著人家好好學,很有本事,叫傅律白。
雖然她不知道小叔一個教歷史的,他學生能指點她什么。盡管她學的是漢語大家都是文科,但主要研究方向似乎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