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淡淡地’嗯’了一聲,低磁的聲線帶著涼意。
他很冷淡。
可唐柔不記得自己有做過讓他生氣的事。
唐柔不得已扒著他的手臂,將頭努力伸出水外,不被淹沒口鼻。
“你怎么藏在這里?”她看著深不見底的巨型水缸,有些害怕,“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危險的東西?”
人魚掀起眼睫,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害怕?”
“嗯。”她誠實地點頭。
水里似乎匍匐著兇殘的怪物,隨時要撲上來將他們的喉嚨咬破。
人魚不說話了,身上的冷氣更足。
隨著轉身的動作,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人魚與上次看起來很不同,修長的脖頸上纏繞著管狀物,乍一看像戴了項圈,他原本無暇的肌膚上連接了數個針頭貼片和透明的輸液軟管,里面流動著金紅色液體,看起來分外怪異。
像被福爾馬林浸泡著的美麗標本。
她看向那些輸液管,“你怎么了?”
人魚沒有回答,松開手,那雙漂亮的鉑銀色眼眸中滿是無聲的控訴。
唐柔從沒有傷害過他,所以對他眼底的慍意感到奇怪。
或許她身上的白色制服讓他將自己和傷害他的研究員化作了同類,遷怒了?
唐柔保持著安靜的模樣,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等人魚的情緒平緩一些后,抬起手,動作輕柔地將人魚垂在額前的濕潤長發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