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視線發黑,感覺到錮在腰間的手緩緩收緊,一只手順著背脊向上,冰冷柔軟的指腹穿梭過發間,貼著頭皮劃過,扣住了她的后腦勺。
將她緊緊地,親密無間地擁抱進懷里。
他的懷抱不溫暖。
卻讓唐柔莫名的眷戀,很安心。
好像在外迷路了很久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放松了筋骨,懶洋洋地將自己埋進他的脖頸間,閉著眼睛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他閉上眼,無可奈何。
感受到懷里的人漸漸軟了手腳,似乎要睡過去的樣子,他終于啞聲開口。
“你也是這樣哄他們的嗎?”
唐柔瞬間清醒了。
像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每一根血管都泛起了涼。
扣著后腦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流連到了后頸,撫摸著她脆弱的頸骨,指腹用力,按得她皮肉出現微微的紅。
“你也是這樣,在他們不開心后,安撫他們的嗎?”
“他們每一次都原諒你了,對不對。”
他像在自虐。
把心刨出來,鮮血淋漓。
不斷提醒自己在她心里并不特別的事實。
尤其是,她沉默了,良久說不出話來,不知是在思考,還是默認。
短暫的幾秒鐘后,她似乎打算說什么,人魚打斷了她,“沒事,不用解釋什么,我不是在怪你。”
他只是陷入了自我厭煩的狀態。
他被慍怒灼燒,不斷忍受煎熬,被炙烤。
他恨她,想強行拉她墜入大海,讓她痛,讓她冷。
他想用魚尾一層層圈禁住她,讓她除了自己身邊哪里都去不了。
他無法容忍她的消失,哪怕一分一秒,所以生出了用強制手段將她鎖在身邊的晦暗想法。
可是,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