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清晨,整個一望無際的地下城市迎來智控系統贈予的晨曦,模擬陽光孜孜不倦地溫暖大地,將光明照拂在每一幢建筑上。
唐柔的譫妄狀態在她的強制脫敏下好了許多,她強迫自己接觸室內不同物體,沿著安靜的走廊走動,尋找房間里的東西,熟悉布局。
甚至動手制造聲音,讓自己重新適應聽力。
過程很痛苦,但肢體幻覺減少,身體不再有疼痛感。
雖然情緒仍舊緊張,容易激動和焦慮,討厭獨處。
海兔子心疼不已。
卻同時病態迷戀她的依賴,沉浸在這份非正常狀態的甜蜜中不能自拔。
他在這段時間,牽了許多次她的手,許多次把她抱在懷里,在她每一次入睡后悄然躺在她身邊,用飽含洶涌占有欲的眼睛描繪她的輪廓。
他覺得很幸福,前所未有的滿足。
直到,唐柔讓少年帶著她出去走一走。
她想走出封閉狀態。
打理住所的傭人和拍賣會的服務員提前收到消息,將眼睛垂下,只看看他們的腳和膝蓋。
年輕女孩的外形已經恢復了人的輪廓,蓋著帶有帽兜的外套,被那個極漂亮的少年摟著肩膀,小心翼翼地行走。
仿佛他離開,她就會碎掉。
唐柔一直輕笑著對他說,“我沒事,我現在感覺很好。”
在她眼中,海兔子的種種行為,是一種過度保護。
可是,這次出門并不順利。
他們剛到拍賣會,里面忽然爆發出鼓噪的音樂,一瞬間沖擊到了唐柔。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倉皇后退,被一雙冰冷的手溫柔地覆住雙耳,隔絕了狂烈的噪音。
“別怕,我在這里。”
少年耐心又溫和地擁著渾身發抖的她,把她緊緊抱在懷里,細細安撫。
可唐柔還要繼續走。
她蒼白著臉,即使痛苦,也強迫自己往前。
身后的少年從始至終溫柔的跟著她。
眸底卻透出與動作截然不符的晦澀陰郁。
唐柔小心翼翼的行走,額頭滲出了冷汗。
她沒有退縮,忍耐著,呼吸越來越急促。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于要挺過去的時候,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放大了數十倍的肉體割裂聲傳進耳模。
咚的一聲,有人在她不遠處倒下,聲嘶力竭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