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也渾身釘滿了釘子。
她也是個傷痕累累的人,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因為一場所謂的感官實驗變得敏感而焦躁,怕光怕聲音怕溫度驟變。
可她不會把自己的患得患失,痛苦彷徨強加在別人身上。
“你的救,是讓我陪你一起,困在這里,也變成病人嗎?”
“不是!”少年反駁,“柔不是病人,柔如果生病了我一定會救柔。”
“柔知道的,我擁有治愈能力。”
“柔無論生什么病,我都會把柔治好。”
“只要......柔不離開我。”
唐柔搖頭,嘆息,“我說的病,不是指身體,兔子,你病了。”
她摸到他的胸腔,指著他的心口。
“這里,你這里生病了。”
她也疼。
她永遠愿意做為海兔子拔釘子的人。
她怎么忍心讓他沉浸在痛苦中?
少年眼眸通紅,低頭,看著唐柔微微開合的唇,聲音極輕的說:“那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怎么才能得到你?”
“得到?”唐柔皺眉,“我不是物品,為什么要得到我?”
他卻不管不顧,往她懷里鉆,“要的,我要得到柔,柔是我的。”
明明那么高挑的人,非要將自己蜷在她身上,像小貓一樣,親親她的額頭,吻她看不見的眼睛。
唐柔再一次推開他。
因為看不見,所以不知道近在咫尺那雙剔透的琥珀色眼眸,再次鍍上血色。
好奇怪。
少年呼吸不穩。
他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對飼主的渴望。
她為什么那么柔弱,好想直接吞沒她,把她揉進骨血,......但不行,她會更生氣吧?
“兔子,你在做什么事之前至少問問我的意愿。”
唐柔鼻尖發酸,對少年晦暗的眸光一無所知。
她向后退,拉開了一些兩人不正常的距離,“如果你的內心有什么痛苦,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尋找解決的辦法,好不好?”
“好,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
少年胡亂點頭,隨后無法忍受般又貼了過來,手指從始至終扣著她的掌心,沒有分開。
“離我近一點,就這樣抱著,我不動你了,你不要生氣。”
好像又恢復了乖巧懂事的影子。
可惜都是裝的,他根本沒聽進去唐柔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