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海邊浮起一道修長清瘦的影子。
蒼白透明的少年一步步爬上岸,身后拖拽著半透明的飄帶,如果凍一般蜿蜒滴水,緩慢收縮蠕動著,消失在沙灘上。
他甩了甩頭發,抬起手摸了摸了手指,確信沒有多余的危險物質,朝帳篷走進去。
在門口坐下,抱著膝蓋。
......
唐柔睡得不自在,一晚上翻來覆去,腦海里總回響著路西菲爾說過的那幾句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在撒謊?唐柔感覺自己的情感很真誠,她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對海兔子的感覺是親情,也一直把他們當作陪伴自己成長的不可或缺的角色。
這樣胡思亂想,代價就是一晚沒好好睡覺。
路西菲爾也不需要睡覺,安安靜靜地陪著她翻了一晚上,時不時幫她蓋毯子,很體貼。
第二天早上,唐柔心煩意亂,率先離開了這個環境。
踏出帳篷時被絆了一下,唐柔看到的光影更多了,感覺視力從兩千度近視變成了一千五,大概能看出更多的輪廓。
帳篷旁邊坐了一個少年,看到她出來,連忙站起手背在身后,想靠近又不敢,小心翼翼地望著她。
唐柔迅速回去抽了一條毯子,避開視線遞給他,“先披著。”
低下頭,發現腳邊有點東西,有些已經腐爛了。
是魚。
很多魚。
她有些愣住,看向旁邊的少年。
清晨海邊的光并不算刺目,但還是把水母這種不能日曬的生物曬得奄奄一息,銀白色的發絲貼著臉頰,皮膚上閃爍著一層瀲滟的水光。
那雙靛藍色的眼眸滿含期待地望著她,將地上那堆魚和貝殼往她腳邊推了推。
唐柔忽然想起了新聞中,給主人抓來老鼠的貓咪,愛是真的,但老鼠很恐怖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