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很長時間,唐柔都在抖著嗓子教育他不要抓奇怪的東西上岸。
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實在超出了她的認知范疇。
這場鬧劇直接一直延伸到篝火熄滅,第三個人的出現讓原有的世界都安靜下來。
忽然,觸手松開,身旁的海兔子也消失不見。
風停止,即將熄滅的篝火維持著半明半暗的光線。
有人走向她,把她從地上撈起來,抱進懷里。
“要回去嗎?”他輕聲問,順便攏了攏唐柔被風吹亂的頭發。
她動動坐得僵澀的腿,安心地窩在他懷里,“回去吧。”
出來一趟,她沒有感到特別開心,情緒平靜得好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不會太開心,也不會太不開心,生活好像告一段落。
她聽到納西索斯溫聲問,“要怎么樣你才會開心一點?”
唐柔勾了一縷他的頭發,纏在手指間,漫不經心地卷來卷去,忽然問。
“你和我站在對立面嗎?”
人魚回答得模棱兩可,“我不與任何生物站在對立面,可有些種族要為自己做過的錯誤買單。”
離開前,納西索斯展露出了細膩的溫情,帶著唐柔進入人類的城市轉了一圈。
他開了輛車,唐柔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學會的開車。
好像對人類的文明,他接受的速度很快,得心應手。
地面裂出大大小小的溝壑,昔日冰冷的水泥森林雜草叢生,藤蔓攀附在高樓大廈之上,將一幢幢建筑包裹成濃郁艷麗的顏色。
唐柔想起了自己為什么要離開幾個異種生物為她打造出的那座海島。
因為她提前得知了,人類世界即將迎來永夜,末日終成定局。
過去那一條條已經消失的時間線,凌駕于時間之上的異種生物們全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