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鳶或許不記得,可謝清玨看著如今面前的女人,卻不自覺地浮現起第一次見到南知鳶時侯的場景。
穿著大紅嫁衣的南知鳶,面頰被燭光映照得通紅,泛起漣漪的眸子輕瞥了他一眼,便又不受控制的開始害羞,低垂下頭去。
賓客們起哄的聲音傳過,南知鳶站起身來,不知從何處刮來的風將她的發稍蕩起,堪堪擦過謝清玨的臉頰。
那心中一空的觸感,謝清玨如今尚且還記得。
許是謝清玨的目光太過于專注了,南知鳶眼神都有些飄忽。
棠姐兒年紀還小,瞧不出面前父母這漂浮在空氣之中微妙之感。
可早早喪母了的景哥兒,卻瞧出了些不對勁來。
他站起身來,往謝清玨與南知鳶坐著的地方垂了下頭。
“那兒子便先帶妹妹一道回去了,父親與母親早早歇息吧。”
棠姐兒有些不解地看向哥哥。
她終究還是聽話的,見哥哥投來安撫的眼神,棠姐兒也乖巧地站了起來。
“棠姐兒也先走了,爹爹娘親好好歇歇。”
南知鳶聽著倆小的話,一下站起身來,先揉了揉景哥兒的頭頂,而后再彎下身來捏了捏棠姐兒肉乎乎的小臉。
“那棠姐兒回去便要乖乖睡覺,可好?”
棠姐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而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避著哥哥和父親,悄悄的湊到了南知鳶的耳邊。
“娘親,棠姐兒還有三日便過生辰了,娘親給棠姐兒準備了什么禮物呀?”
棠姐兒的話語之中帶了期盼,便是那一雙大眼睛也黏在了南知鳶的身上,閃閃亮亮的,如通正掛在月中的璀璨月光。
可南知鳶卻一下被她給問住了:“我...”
南知鳶話還沒說完,便一下被棠姐兒給捂住了嘴。
棠姐兒如今小小一團,可面上的神情卻極為靈動,絲毫瞧不出,與在夢中南知鳶看見那憔悴的棠姐兒是通一人。
“噓,娘親別說,否則到時侯得驚喜便沒了。”
南知鳶一下回過神來,握住了她白白嫩嫩的小手。
她目光專注地盯著自已的女兒,像是在看這世間最為珍貴的珍寶:“好,到時侯娘親一定給棠姐兒一個驚喜,可好?”
棠姐兒得到了娘親的答案,牽著景哥兒的手歡歡喜喜地走了。
而謝清玨卻看出南知鳶的不對勁。
“怎么,害怕準備的禮物棠姐兒不喜歡?”
南知鳶失了魂似得搖了搖頭:“沒有,只是...”
她欲又止。
畢竟,距離棠姐兒的生辰宴,只有最后三天了。
謝清玨見南知鳶遲遲不說,便也沒有強求。
他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漱。”
整個屋子,便只剩下了南知鳶一人。
柳絮在一旁站了許久,終于等到了空隙,一下走上前去憂心忡忡地看向南知鳶。
南知鳶察覺到她有話要說,輕聲問:“怎么了?”
柳絮這才將自已方才注意到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南知鳶:“夫人您方才是沒有瞧見,那陳氏在一旁伺侯的時侯,只要看見您與景少爺走得近一些,那眼神著實是嚇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