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聒噪的侍女在一旁,年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垂下眸子來,掃了一眼自已身上的打扮:“你家小丫鬟說得倒也沒有錯,若是我這般出去,任誰都瞧不出來我竟是何府的少夫人。”
年氏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酸楚。
“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但,我今日有求于你,告訴你也無妨了。”
年氏視線落在了南知鳶的身上,可莫名的,南知鳶卻感覺得到她并不是在看自已。
而是透過自已,在看別的人。
或許是旁人,也或許是...以前的自已。
年氏的嗓音不是平常女子一般的柔軟,略微帶了些沙啞,像是軟蚌之中藏著的一個砂礫。
“何大人,我的公公,他就是整個大虞最可恥的男人!”
“為官,他不事百姓,手中的銀錢來的沒有一丁點干凈!”
“讓人,他好色好賭,喜好人妻。便是...”
年氏嗓音一堵,慢慢地溢記了哭腔。
“便是自已的兒媳,他都不放過。”
南知鳶只覺得自已的心臟仿佛被某個東西重創了一般,她唇瓣動了動,卻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抱歉。”
南知鳶絞盡腦汁,只能擠出這兩個字來。
抱歉因為自已,又讓她想起了不好的往事。
聽著南知鳶的話,年氏反倒是一愣。
那件事情發生之后,她哭她鬧,可從未從任何人的口中聽到那兩個字。
便是那個罪魁禍首,也只是扣上他自已的衣裳,眼神嘲諷地看向她。
“年氏,是你勾引本官的。”
年氏胸腔有些起伏不定。
“我想你幫我,不...我求你幫我。”
南知鳶都沒有反應過來,一下便見年氏跪在了自已的面前,她眼眸之中噙著淚珠,雖是跪著的,卻堅韌無比,像周圍茂密的竹。
“我知曉你的身份定然不是這般簡單的,我求你,求你幫幫我,讓那狗官付出應有的代價!”
南知鳶看向她,眼神之中都是憐惜。
可是...
南知鳶伸出手來,略帶了些力氣將她扶了起來。
年氏的手臂上仿佛沒有肉一般,只留下了一層皮覆蓋在她骨頭上,袖口空落落的,凄慘無比。
南知鳶只用了一丁點的力氣,便叫她沒有辦法再反抗。
“我不過是一個商婦,我又如何能幫你呢?”
南知鳶沒有忘記自已如今明面上的身份。
在這個地方,她不敢暴露自已的身份,對著所有人都會披上偽裝的皮囊。
便是面前的女人看起來太過于可憐,她憐惜她,通情她,可并不代表南知鳶會這般的愚蠢,將自已的底牌掀給這個今日剛認識的女人瞧。
“不!”
年氏信誓旦旦,她反握住南知鳶的手腕,盯緊南知鳶的眸子。
年氏眼眸之中仿佛能迸發出火焰來。
“你的身份,沒有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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