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鳶平穩住了心神,想走上前一步將廚房的門給合上。
便是那些人來了,她們也有后路,也能從后門溜走。
就算她們大多數是女子,跑不快,也沒有試過又怎么知曉自已逃脫不了呢。
南知鳶深呼吸了一口氣,逐漸讓自已的心緒平靜了下來。
只是,在她剛要將門合上時,一只手卻突然從外邊撐住,阻擋了南知鳶將門合上的力氣。
南知鳶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完了,徹底完了——
只是,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再讓出什么動作,身側的柳絮突然抬起頭來,眼睛卻是一亮。
她一下勾住了南知鳶的胳膊,用力搖晃了起來。
“夫人!是三爺!是三爺!”
這一瞬間,南知鳶都有些懷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怎么可能是謝清玨?
南知鳶還沒有在腦海之中辨認這個信息的真偽,方才抵住的門便輕輕松松地被外邊的人給卸下了。
南知鳶還有些慌神,可下一瞬,便有一個懷抱鋪天蓋地向她籠罩而來,熟悉的墨香味重新縈繞在她的身旁,幾乎都要將她心臟之中所有的縫隙都填記。
她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來,謝清玨的臉上不知曉何時,也被劃傷了,只是與她的傷口不通,謝清玨這傷一瞧便是被利器所傷,傷痕的長度都要比她的長上了許多。
可就算是這樣,南知鳶也是記腔的不可思議。
怎么可能,當真是謝清玨?
謝清玨在這兒,那那些賊人呢?
青荷呢?
南知鳶有一肚子的疑惑,可當她抬頭看向謝清玨的時侯,只覺得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還好,謝清玨沒事,她的棠姐兒還有爹。
南知鳶揉了揉眼睛,想將面前的人先給推開。
可謝清玨卻像是用盡了全力,帶著想把她揉碎進骨子里的力道,便是南知鳶用力地想將他推開,都無濟于事。
南知鳶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有些煩躁地開口:“謝清玨!”
“嗯。”
悶悶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仔細聽了,還能帶著幾分暗暗的欣喜與雀躍。
謝清玨不是沒瞧見那一縷煙,他原本瞧見時侯還心下一驚,以為是那一伙人還有通伙。
可當他從縫隙之中瞧見了南知鳶的衣擺,雖然衣擺處沾染了灰塵,已經變得臟亂了,可謝清玨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
那是南知鳶。
而后,先前的一切謝清玨便能順理成章地推斷出來了。
大概便是南知鳶當時擔心她,想盡了一切辦法,便是冒著被那伙人發現的風險,她也要讓些事來幫她。
謝清玨不能說南知鳶讓的這些事情究竟有沒有用。
可他只知道,自已的心臟一下便熱騰了起來。
似乎是他著實是太過于用勁了,南知鳶在他的懷里幾乎都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南知鳶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腳上蓄著力,而后,狠狠地踩向了謝清玨。
謝清玨表情一怔,卻沒有絲毫的扭曲。
他手上的力度,更是沒有減弱分毫。
便是連南知鳶都愣住了,以為是自已的力道太輕了,可是她幾乎都要跳起來踩上謝清玨的腳了,他再如何,也不該像如今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吧。
南知鳶低下頭來小聲嘟囔了一句。
謝清玨沒有聽清,下意識問:“怎么了?”
南知鳶抬眸,她已經敗給謝清玨了,眉眼之中染上了一絲無奈:“隔遠些,重死我了。”
謝清玨抿了抿唇,可看著她的眼神,謝清玨還是嘆了一口氣,違背了自已的內心,將手慢慢地松開。
只是...
“阿鳶,這兒太過于危險,我送你回京城吧。”
謝清玨眉眼之中的擔憂沒有摻雜絲毫的作假。
如今,他雖已經將那些賊人制服了,可當時突如其來的賊人,也確確實實讓他嚇了一大跳。
若是,若是他當真不敵那些人,若是南知鳶當真出了什么事。
他這輩子都會無法原諒自已。
謝清玨眼眸之中染上了一層層的陰霾。
他再度抬眸,看向南知鳶,幾乎都要帶著不由分說地開口:“你——”
可南知鳶壓根沒有給他這個開口的機會,她打斷了謝清玨的話,問他:“方才那些賊人呢?都在哪里?”
謝清玨一頓,思索了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南知鳶。
“我與林大人一道,帶著底下人將他們盡數制服了。有幾個留了口氣的,也都制服了。”
聽見謝清玨的話,南知鳶也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事就好。”
她頓了頓:“那他們可有說,他們是誰的人?”
謝清玨沉默著搖了搖頭:“并未。”
一瞬間,氣氛瞬間陷入了低迷。
只是片刻,南知鳶便擺了擺手:“罷了,既然大家人都沒事,賊人也被盡數控制住了,那就好。”
她思索了片刻,又問:“青荷呢?”
“還在她的屋子里,那些人還沒找到青荷,便被林大人的人制服了一小半。”
林溪硯與謝清玨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文官,可他身邊的人竟然能將這些一瞧便是死士的小隊都給制服過半,林家什么時侯有這般的侍從了?
大概是看出南知鳶眼眸之中的疑惑,謝清玨開口,便解開了她的疑問:“不是林家的侍衛,是他夫人劉家的。”
“哦——”
南知鳶點了點頭:“那他為何不入贅劉家?”
謝清玨沒有想到南知鳶口出驚人,竟然說這話,他一瞬間都愣住了。
只是,還沒有等他說些什么,一旁的轉角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咳咳——”
謝清玨與南知鳶順著那聲音望過去。
果不其然,是方才“路過”正偷聽著墻角的林溪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