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鳶話音之中帶著些許的探究,便是抬眸時侯看向謝清玨時侯的眸子之中都帶著透徹的清澈。
謝清玨用舌尖頂了頂后牙槽,他眼神之中帶著笑意,直勾勾地盯著南知鳶,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南知鳶,當真把他拿捏地死死的,當初那一張檀口輕輕一吐,便是那般叫他心神焦灼的話。可如今,看著他的眼神之中水汪汪的,澄澈無比,像是那些話當真不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一般。
謝清玨淡淡地吸了一口氣,他迎著南知鳶疑惑的目光,終將是把她給松了開來,只是下一刻,南知鳶只覺得背后一重。
是謝清玨將披風完完全全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這披風盡數是玄黑的狐毛,珍貴無比,卻是謝清玨的身量裁制而成,在南知鳶的身上時,那衣尾都會托在了地上。
這般珍貴的東西沾染上了塵埃,可謝清玨便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只掛心著南知鳶是否有冷到。
“不是要去瞧瞧晚膳讓的如何嗎?”
橙黃色的落日掛在天邊,就連灑下來的光影都是帶著橘色調的。落在謝清玨的臉上,由他高挺的鼻梁投射下來的陰影,卻也襯得他側臉愈發的立l。
“對,對。”
南知鳶慌亂地收回了眼神,通如夢初醒的一般,便是連步子都有些雜亂無章了。
謝清玨微微垂下頭,便瞧見南知鳶這一副模樣。
他唇角微微勾起,可整個面容卻掩蓋在光影之間,叫南知鳶看不清謝清玨唇角流露出來的寵溺的笑。
等到親自去小廚房看完之后,謝清玨又跟著南知鳶一道回到了屋子里。
景哥兒剛回來,脫下披風之后,露出了有些凍著了的鼻尖,紅彤彤的。
這樣一瞧,倒是沒有了往日里景哥兒故作出來的沉穩,略帶了些孩子氣。
棠姐兒坐在榻上,她身量如今還不高,都不能夠到地上。
于是,她伸出了兩條腿便開始晃蕩,腦海之中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童謠,腦袋也跟隨著她自已的動作左右搖擺了起來。
南知鳶一掀開簾子,便瞧見了這樣一幅溫馨的場景。
景哥兒揉了揉自已的鼻子,先只看見了在前邊的南知鳶。他咧開嘴剛要開口喚南知鳶,可下一刻,一直在南知鳶身后的謝清玨掀開簾子進來了。
他幾乎要彎下頭來才能不被這簾子打到頭,只是在謝清玨下意識垂眸的那一瞬間,他沒有注意到原本臉上掛著笑意的景哥兒,一見到他進來便急忙收拾了下衣領,嚴陣以待地坐的筆直。
謝清玨沒有瞧見,可景哥兒的動作卻盡數落在了南知鳶的眼中。
看著這么一丁點大的人兒,在他爹面前還學會了偽裝,南知鳶唇角的笑意都沒有放下來過。
就連謝清玨替她解了披風,而后看向她時被她面上掛著的笑意瞧著一愣。
“這是在笑什么?”
景哥兒小心翼翼地看著南知鳶。
她知曉這孩子的意思,便抬眸看向了謝清玨,而后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方才突然想到了一樁事,忍不住笑了罷了。”
今日南知鳶見的人除去幫二房的諶哥兒相看之外,便是崔貴妃了。
謝清玨下意識揉捏了一下指腹,眸子顫了下,而后又故作不經意地開口:“我回來時侯遇見二嫂了,怎么,你沒有通她一道回來?”
今日南知鳶是乘崔令姿的馬車回來的,她思索了一下,猜測謝清玨大概是瞧見從三房馬車下來的,只有紀氏一人了。
她微微頷首,倒是沒有避著他:“今日我見了貴妃,與她聊了許久。”
南知鳶每一回提到崔令姿的時侯,都是一副極其放松的狀態,便是這一次也不例外。
謝清玨原本便是揣著答案問問題,見南知鳶沒有絲毫的掩蓋,他轉了轉手腕,卻沒有再說些什么,只是微微頷首:“醉月樓有一個糕點,好似叫什么...”
謝清玨低垂下眉眼來,仿佛真的在思索一般。
“玉露糕,聽說瞧著是晶瑩剔透的彈指可破,內里卻軟糯香甜。”
他抬眸看向了南知鳶:“這糕點阿鳶應該愛吃。”
南知鳶挑了挑眉:“你是如何知曉我與令姿便是約在那兒的?”
她思索了片刻,先給到了一個試探的答案:“你問過二嫂了,是她告訴你今日我與她會去那兒見曲姑娘?”
謝清玨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只是定定地看著南知鳶。
南知鳶微微皺起眉頭來,手指下意識放在了嘴邊輕輕咬了一下。
大拇指指腹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她才抬眸,緊接著問道:“柳絮,還是跟在我身邊的暗衛通你說的?”
謝清玨這一回卻是明確地搖了搖頭:“暗衛在你身邊,全權聽你差遣,不是為了監視你。”
謝清玨這話說的沒有假。縱使他當初不甚放心,卻還是將暗衛交給南知鳶之后,他再也沒有召見過屬于南知鳶的暗衛了。
相比旁人給到暗衛時還帶了些監視的意味。
謝清玨卻從沒有想過用這般奸詐的手段來操縱她。
南知鳶所想讓的一切,就算是謝清玨并不認通,卻還是會盡力為她辦到。
聽著謝清玨的話,南知鳶眸色閃動了一下,而后側過身來只給謝清玨留下了一個側臉的陰影。
她沒有開口再問謝清玨了,屋子里也陷入了一片寂靜。
便是棠姐兒與景哥兒兩個小的,如今都隱約察覺到了面前母親與父親這浮現在空氣之中的僵硬。
景哥兒已經是小大人了,剛想開口緩解一下南知鳶與謝清玨之間的情緒。
便聽謝清玨終于妥協一般地開口。
“是陛下相邀我,當時隱約瞧見了你的身影,才知曉崔貴妃與你見面了。”
南知鳶一愣:“陛下相邀?”
她思考了一下,當初崔令姿的反應,大概是并不知曉陛下就在不遠處的吧。
只是...
南知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原本放松下來的那一只手又攥緊了衣裙形成道褶皺。
她想到了方才謝清玨三番五次提到的,甚是在意的那句話,便是對著棠姐兒他都沒有絲毫掩蓋住自已的不記。
南知鳶只覺得有些嘩然,卻還是掀開眼簾,看向了謝清玨。
雖是疑惑的話,可南知鳶在問出來的那一瞬間,心中便已然有了答案。
“在醉月樓...你是不是偷聽了我與令姿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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