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灑下,在地上漾出好看的影子。
季云璟和百里執方聽到腳步聲,一同將目光投到外面,來人正是亓懷瑾,似乎有些步履匆匆。
他怎么來了
季云璟感到有些奇怪。
季姑娘,我給你準備了新的換洗的衣物。鬼城終究是不比人間,神府陰冷,你定然不會好受。但此處已是最適合的地方,只能委屈你了。
亓懷瑾大手一揮,桌上就出現了兩套衣物。
一黑一白。
黑衣是百里執方的,白裙是季云璟的。
你的。
對于百里執方,亓懷瑾就顯得冷淡得多,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對他的施舍。
當然,很明顯。
百里執方也不想同他說一句話。
季云璟微微俯身道:多謝神君大人。
亓懷瑾的眼神總是無欲無求的,仿佛什么都不會在意,什么都不會渴求。
應該的。
男人淡淡道。
凡人講求男女有別,你二人不該在同一處,百里道長,隔壁的房間是你的。
亓懷瑾指了指另一邊,不知是不是刻意,總讓人覺得百里二字咬字各位清晰。
亓懷瑾瞟了一眼少女被包扎好的手,若無其事地移開眼:若是沒什么事,就休息吧。
神君慢走哦。
百里執方總算說了句話,狐貍眼睛高興地瞇起來。
門外傳來不知是什么動物的叫聲。
空蕩又聒噪。
待亓懷瑾離開,季云璟心里不知為何,無由來地感到一陣沉悶,連呼吸都跟著慢下來。
他既是九溧擺渡的神靈,那身上的神性自然會影響到所接近的東西。與鬼魂待久了,總會沾染上死氣,陰郁無生機,也許本就自帶死氣,才能鎮壓得住著萬千鬼魂。時間長了,活人的氣息會被他吸食,你該離他遠一點,對你有好處的。
百里執方拍拍少女的肩膀,解釋道。
季云璟點了點頭:看來神靈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小道長,你也早些休息吧,很晚了。
我走了你能睡得著嗎
什么意思季云璟轉過頭,這人又想干什么。
字面意思。
百里執方自顧自的繞過屏風,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季云璟皺著眉頭道:百里執方,你這是做什么。
少年舒坦地用手撐著腦袋,悠然地躺在床上,笑道:季姑娘急什么,這床太冰了,不適合你,我百里執方從小體質特殊,凡是我呆過的地方就會變得溫暖一些,我給你暖暖。
哪來的歪道理
季云璟站在床邊,抱著手不說話,就這么直直地盯著他。
好了好了,這就走,告辭告辭。
百里執方看出了季云璟的不悅,見時機也差不多了,連忙站起來,彎著腰將被子整理好,修長的手指感知著溫度,嘴角揚起標準的弧度。
百里執方看出了季云璟的不悅,見時機也差不多了,連忙站起來,彎著腰將被子整理好,修長的手指感知著溫度,嘴角揚起標準的弧度。
祝好夢啊,季姑娘。
嗯。
直到看著百里執方走出房間,季云璟才放下心來。
她坐到床邊,手搭在上面,摸了摸。
還真。。。。。。溫暖了許多。
冰冷全然消散,溫溫熱熱的。
外面的蟲鳴聲還在響著,季云璟翻了個身,耳邊好像聽見了風的聲音。
呼呼——
仿佛在唱著安魂曲,引人入睡。
一個男人的身影隱藏在陰暗處,以偷窺者的身份默默注視著自己的腳下,雖然什么也沒有。石壁上的一串水珠親昵地游走到男人的指尖,似是在安撫。
你怎么來了
水珠沒有回答,凝成一汪水匯聚在男人手心,而后順著手掌的紋路滑落,無聲滴到地上,遁入黑暗,仿佛從未出現過。
我同你一樣。
男人自顧自的說道,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待百里執方關上房門,他才收回了那副溫文爾雅的面貌,面無表情地捏著手腕。
今天裝得次數多了,臉都跟著有些僵硬。
這個莫名出現的神靈,可能對他有所察覺,聒噪聲還在繼續,百里執方向旁邊瞟了一眼,眉毛抬了抬。
發出聲音的罪魁禍首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