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在女人之中,似乎還挺有威望的,她剛說完這句話,就有不少附和的聲音。
就是,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荒郊野外一個人在村口,還打扮得這么——女人上下掃視了季云璟一眼,滿是不屑鄙夷,指不定是什幺女鬼,要勾引男人,吸魂魄的。
女鬼
季云璟注意著女人臉上的表情,她說季云璟自己是女鬼時,神情毫無異樣。
就像,作為一個活著的人。
他們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死了嗎
這位姐姐,我沒有。季云璟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純善無辜一點,這真的是個意外,不如放我離去吧。
做出這偽善樣子給誰看!這女人突然發怒,村長,直接就地打死吧。
季云璟揚起的嘴角僵在原地,不能好好說話嗎
夠了。中年男子閉上眼睛,似乎覺得耳邊很是聒噪。
把她帶到祠堂。
女人頓時不說話了,只是依舊氣憤地看著季云璟。
若說季云璟到底有沒有能力逃出去,或許是有的,只是不太敢確定有沒有其他邪門的東西,硬碰硬不是她的作風。
而且能讓死去的鬼魂忘記了自己死去的事實,還能讓這個世界,似乎完全隔絕于陰陽兩界,有點意思。
我會乖乖過去的。少女突然開口道。
大不了,等這些鬼魂不注意,偷偷溜走,也省得一場惡戰。
鬼魂們,或者說,以為自己是活著的村民的鬼魂們,被季云璟的話嚇了一跳,而后臉上堆砌著嘲笑,看著人說的話多可笑,居然不知道自己會是什么下場還在這里沾沾自喜,故作聰明
季云璟被身后的村民粗魯地壓著手腕,一步步被推著往前走,村民都跟著她,注視著她,她就像個異域來的稀奇玩意被觀賞。
季云璟不在意地笑了笑。
此地陰氣積滯,陽氣難藏,不是有極其邪惡之物,就是有難得的寶物。
也難怪這些鬼魂會這樣。
祠堂的門口豎立著一對巨大的石獅子,目光炯炯,房屋整體是木質結構,墻壁上掛滿了神像畫像,可是季云璟卻從來沒見過這些神像。
應該是這個村,自己的神靈。
可惜神無神韻,邪氣傍身,盈盈繞繞,不是好神,拜了,只怕難以脫身。那些村民將她丟在祠堂偏房的一處,墻上有不少血色的爪印,似乎是人的手指抓出來的,可又像畜生的痕跡。
可惜神無神韻,邪氣傍身,盈盈繞繞,不是好神,拜了,只怕難以脫身。那些村民將她丟在祠堂偏房的一處,墻上有不少血色的爪印,似乎是人的手指抓出來的,可又像畜生的痕跡。
村長。一個蒙面男子將季云璟綁好后,上前說道,咱們去祠堂請示神吧,看看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
被稱為村長的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橫肉,這是自然。
看著眾村民風風火火地離去,季云璟往身上施了個咒,解開了繩子。
這里的一切,只是對被困在這里的鬼魂來說,是真實存在的。
于她而,恍若無物。
她站起身小心觀察這里的構造,方才一路走過來,她也將這個村莊看了個七七八八。
高聳的城墻是這里的禁錮,只有她看得到。
對于村民,外面就是荒山野地。
除了掛著莫氏牌子的地方,是正兒八經的房子,其他村民居住的地方,幾乎都是茅屋草房。
貧窮閉塞,看上去是個很難生存的地方。
可這些鬼魂卻甘愿被困在這里,季云璟突然想著,若是他們有一人想著離開,會不會就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呢
忽而,季云璟看到門外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
她警惕心一起,正準備把他打暈了然后離開這里。
姑娘,姑娘。這男人站在門口,彎著腰,壓低著聲音說道。
是剛才跟村長說話的男人。
季云璟沒有出聲,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你腳下的地板有暗格,你用腳把它踢開,就能拿到刀子,解開繩子,且等待會村長在祠堂執禮,屆時我會吹三聲號角,你就趕緊逃走,你身后的墻有塊凸起的機關,按下去就會有個洞,應該夠你鉆出來。只管往深山逃走,不要回來。他的聲音有些著急。
季云璟有些疑問:你為什么幫我
明明看上去,和村民是一伙的。
蒙面男人拉了拉自己的面罩,我只是不想看姑娘受苦,這里不是個好地方,姑娘不該來這里。
難得還有個明事理的,季云璟挑挑眉,你這樣放了我,不怕村長發怒,降罪于你嗎
蒙面男人沉默了一會,而后說道:我只求問心無愧。
話到此處,季云璟也不好在追問,這村子里難得有個明事理的人,便真情實意地道了一聲謝。
多謝。
嗯。面罩之下的臉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意,男人又彎著身子離開了。
不過也別白幫忙,季云璟手中變換出一張符紙,隔著門貼到蒙面男子的背上,此為追蹤符,使用者可借被下咒之人的眼睛,看到被下咒之人所看到的一切。
他要是真的因為自己有事,救一救也可以。
符紙閃著微弱的光,鉆入男子的體內。
出乎意料的是,待蒙面男子轉身,季云璟居然看到了那個小少年,就之前遇到的那個小男孩。
而這個蒙面男子,似乎很怕他。
寧簡一坐在樹干上晃悠,蒼白腳踝纏著褪色紅繩,他指尖捏著半截蜈蚣,毒顎還在開合。又在做爛好人呀少年完全不像剛才季云璟見到般膽小,上個月張寡婦投井時,你怎么不敢遞繩子呢
程時戚渾身發抖,他想起——暴雨夜,那婦人抱著襁褓在井邊徘徊的樣子,你怎么在這他的聲音難掩恐懼,整個人僵硬起來。
寧簡一笑了笑,不壞好意地看著程時戚:你剛才做的,我可都看見了。
程時戚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你,不會告訴他們的,對吧
聞,寧簡一的臉上有了幾絲天真的表情,歪著腦袋很是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空氣寂靜得可怕。
你猜啊。
小少年看著程時戚,笑得怪滲人。
程時戚道:我相信你不會的,祠堂那里還有事,你不過去村長可是要求所有人都要到場。
寧簡一突然轉頭,瞳孔直勾勾盯著祠堂的方向:那就去看看唄哈哈哈。
他咯咯笑著甩出蜈蚣,那毒蟲落地竟暴漲三尺,自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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